:“走!我——我請各位——去——去唱歌跳舞……”
舒部長、古部長和吳樹明也喝得夠多了,雖然沒有失態,但是,此時的神志也不那麼清醒。對於自己這邊喝醉了酒而亂講話的,也毫無心思去阻止。於是,縣上的和鄉里的一行十多人,拖的拖,拉的拉;喊的喊,吼的吼;哭的哭,笑的笑……個個酒氣熏天,搖晃著朝天外天公司在烏山鄉政府所在地的下屬分支機構——烏山鄉文化娛樂中心的大門走去。
雲江縣全竟內所有鄉鎮的文化娛樂中心,都是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的下設機構。從管理方式來講,一般都實行了承包制。烏山鄉文化娛樂中心也是一樣,它目前由鄉政府承包了,而鄉政府卻又委託了鄉黨委副書記黃雲龍代管。凡到烏山鄉來的所有客人的接待,一律都是:吃——在鄉政府食堂;玩——在‘娛樂中心’。這就是雲江縣縣委號召的:肥水不外流!
‘中心’有十多名年輕、活潑的女服務員——實質上就是從外鄉鎮招聘來的‘三陪’小姐:陪喝、陪唱、陪睡!其生意雖然不及縣城的夜總會火暴,但是,卻是鄉鎮上唯一熱鬧的場所。由於今天是縣委檢查團的領導悶光臨,吳樹明早已安排好了接待工作:一條龍服務——吃、喝、唱、淫!
直到來到‘娛樂中心’大門口,程光清因受夜晚涼風一吹,頓時酒醒一大半。他忽然想到,吳樹明一定是要安排檢查團的領導們進夜總會唱歌跳舞或更進一步,而自己這老頭子既唱不好歌,也跳不來舞,於是便告辭了。
闞海本也要跟程光清一起告辭,微微有些醉意的吳樹明、舒部長、古部長等人則堅決不允許。
“現在天那麼黑的,回徐家凹得爬一段那麼長的陡坡,不如等大家‘休息’一會兒後,搭檢查團的小車回徐家凹。”舒部長極力挽留說。
闞海此時真有些為難了。自己如果不留下來,那麼,吳樹明、舒部長和古部長等人,一定會說自己自命清高,不合群。關鍵是舒部長,如果他對自己有不愉快的影象,他又是全縣統一管理下派幹部的領導,這樣以來,情況肯定不好——工作組至少得留下來一人呀?
如果留下來,說實在的,闞海是極不情願的。他內心裡認為:自己堂堂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又是縣級機關幹部,鑽這種地方,實在是有損形象。因為,直到今天,闞海還從沒有進過夜總會或卡拉OK廳。他雖然也多次進過舞廳,如縣城的工會俱類部,但那是公開的、男女老少都可以去跳舞的地方,消費者只需花一點點錢。而像這種地方,闞海則多少聽人傳說過,它實質上根本不是啥子唱歌的地方,完全象舊社會的妓院。但是,闞海雖然知道‘妓院’這個詞,卻始終想象不出它的原貌來。因此,他又對眼前的那道門懷著幾分神秘感。
闞海不得不留下來陪縣委檢查團的領導們唱歌跳舞。
進門時,他想起前天晚上在徐炳松家裡,當徐炳松和他談起目前‘天外有天’公司成立後的發展狀況來。
當時,徐炳松憂慮地說道:
“啥子‘為了招商引資’,依我看,純粹是‘三跨’公司——錢垮、人垮、家庭垮!只要到群眾中去走走,看看有多少反對的聲音?現在,世風日下,治安形勢嚴峻,傷風敗俗……”
然而,抬頭一見吳樹明、舒部長和古部長等人走進那‘中心’大門時,個個神色自如,象進菜市場一般的毫不奇怪的情形,闞海便壯起了膽來——去就去吧,反正,領導自己的頭頭們都進去了。再說,自己進去,也僅僅是看看或最多唱幾首歌、跳曲舞,又不想幹別的‘壞事’。
剛邁進‘中心’的大門,一陣刺鼻的劣質香水味撲面而來。吳樹明帶著舒部長、古部長等人進到一間裝飾粗造的包間裡。這包間裡正播放著曲子,光線暗淡,只有一盞粉紅色的壁燈開著。房間內,排放著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