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答應,封宸別無他法。
封宸頭疼地揉揉太陽穴,在心裡給自覺罰跪的自己加了個搓衣板,「嗯」了一聲。
七水要帶封宸去的並不是什麼戀人們喜歡打卡的網紅景點或者遊樂場,當然,這個時間也不會有人營業——他想要和封宸一起度過剩下時間的地方,是他的家。
也許並不能算是家,只是他為了方便自己工作租的一套一居室,在酒吧一條街附近。
月光安靜地跟在七水和封宸身後,沿著小徑,拐過街角,然後來到一棟居民樓前。
沒有電梯,還好七水住的樓層不高,三樓,封宸還勉強能接受。他拒絕了七水伸出的援手,扶著樓梯,拖著大長腿艱難地拾階而上。
七水雙手扶了個空,眼底苦澀更甚,卻沒收回,而是一直默默走在封宸旁邊,小心翼翼地護著他。
封宸雖然有偶像包袱,但現在黑燈瞎火的,聲控燈也不怎麼靈敏,沒上幾層臺階後他就索性放飛自我,單腿微蜷,直接跳上臺階,彷彿現實版的微信跳一跳。
七水借著透過窗戶的月光看清封宸的動作,沒忍住,很輕地笑了下。
輕到幾乎聽不清的笑聲在黑夜裡擦過一道細小的波紋,封宸立刻放下腿,恢復到剛才的走路姿勢,淡淡瞥了眼七水:「你笑什麼?」
七水誠實回答:「你有沒有玩過一個遊戲?跳一跳,看著和剛才的你很像。」
封宸臉上有一瞬間「你怕不是在侮辱我」的表情:「那小人腿那麼短,哪裡像我。」
「只是動作。」七水沒想到封宸竟然會因為這個和他說了好幾句話,語氣又驚又喜,慌忙解釋。
封宸並沒認真聽,漫不經心地抬眸看了眼即將抵達的三樓,腦海里在想沈熹是不是也會覺得他這樣走路不夠帥氣。
然而小朋友不在,封少爺只能暫時壓下疑問,決定等沈熹醒來時再問他。
空氣又即刻安靜下來,只能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輕微響動,許是剛才心平氣和說話的封宸給了七水可以再靠近他一點點的勇氣,他忍不住轉過頭,小心翼翼地表達了他深藏已久的疑問:「你好像,和舞臺上不太一樣。」
舞臺上的封宸霸氣而張揚,雖然冷,炸翻舞臺的感染力卻總能讓人忽略他不好接近的孤傲,給人一種他外冷內熱的錯覺,但舞臺下,滿懷期待卻屢屢受挫的七水,不得不悲哀地承認封宸的冷是直接刻進骨子裡的冷,彷彿一座怎麼都捂不熱的冰山。
封宸懶洋洋倚著牆,等待七水開門,隨口回道:「舞臺都是假的。」
「可我對你的喜歡都是真的。」七水按下門把手的動作倏地一滯,轉過身定定地看著封宸,眼神虔誠而熱切,「我說我是你的粉絲,我說我很早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那些話都是真的。」
突如其來的告白把封宸從遊離狀態拉了回來,他本能往後退了一步,收起懶散誠懇地說:「別,我這人除了帥一無是處,你拿我當偶像還不如去喜歡紙片人,起碼房子不會塌。」
他自以為自己說的很坦率了,沒想到七水只是怔怔看了他一眼,很輕很堅決地搖搖頭,眼底是一如既往細碎的炙熱。
「我有眼睛,你好不好我能看到。」七水怎麼可能聽不懂封宸的拒絕,苦澀地笑了下,走進屋按下開關,低聲自語,「別人再好,也都不是你。」
封宸噎了一瞬。
有眼睛不就是指的只能看得到他的帥嗎???他這個人,懶癌晚期,五穀不分,重度自戀顏控患者,寬以律己嚴以待人的潔癖挑剔事兒精,四肢除了跳舞其他時間都約等於殘廢,哪裡值得人喜歡了?
除了他家勤勞賢惠的小朋友不嫌棄他又懶又作毛病一大把,愛上的是他精緻皮囊下騷裡騷氣的靈魂。
封宸用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