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藉助東墟記憶穿梭時光長河之前，楚楓定然聽不懂這句話具體所指，此刻卻是露出心知肚明的神色。

君天賜目光隱隱一動，對於楚楓的忌憚更深一層次，同時也露出了更加燦爛的笑容：“追本溯源，可達天梯！”

楚楓反應極快，沉聲道：“你要血祭鮫族？”

血祭一族，這等天怒人怨之事堪比三大禁法，即便是當年中原皇朝最鼎盛之時，壓得北境那些草原民族幾近滅族，也沒有生出過如此極端的念頭。

然而君天賜回答得卻極其爽快，聲音朗朗，傳遍四方：“不錯，鮫人這扭曲的產物，理應發揮她們最後的作用！”

楚楓吸了口氣，沉默下來。

各方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過來。

已經與鮫人決裂的楚楓，會順水推舟，答應這喪心病狂的聯合嗎？

“呵，好厲害的挑撥！”

令楚楓為之心安的是，門下的天驕沒有絲毫動搖懷疑。

這是對於他的信心，對於大業的追隨與肯定。

“楚兄只需袖手旁觀便可……”

君天賜見挑撥無效，態度再變，親自出手。

祖龍神魂高高俯瞰，血脈威壓，地利盡失，無論從哪邊看，鮫人一族都走上末路。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東海十三島和鮫人一族同居一海之域，祖上還有那般恩怨糾葛，關係如何可想而知。

先前鮫人避居滄洱，東海十三島對它難以下手，現在武帝神像與天妖神像產生莫名的共鳴，雙方開啟傳送通道，大軍直接壓境。

以君天賜為首，十名聖子聖女展開返虛尊域，氣息相合，如有實質的滔天壓力直接落下，鮫人的防線幾乎是瞬間被撕裂，大批大批的將領被屠殺，淪為待宰的羔羊。

但身為天妖后裔，天下最古老勢力之一的存在，豈會被輕易滅殺？

“人類，這是你們逼我的，我族的苦難，將於今日終結”

“德庫瓦，杜拉！”

鮫人長老和各大戰將目眥欲裂，怒聲狂嘯，卻改變不了這節節敗退的局面。

聽到那敵人大大咧咧地談論著血祭，連一點最後的血脈都不給鮫人留下，女王的淚水從臉頰滑落，捲曲的長髮自行拂揚，鮮紅的嘴唇張大，咧向兩側，那舌頭詭異地扭曲起來，發出無比奇特的聲音來。

這是間於人類與妖族之間的古怪語言，一股無形的漣漪隨之擴散，無遠弗屆地傳播出去。

頓時間，整個海洋沸騰了，小至芥子般的嗜血蝦蟲，大到堪比萬年蚌精的巨型鯨魚，無數奇形怪狀的生物從海底爭先恐後地向上游來。

魚怪軍隊訓練有素地湧動衝鋒，這壯觀無比的一幕連聖子聖女都驚住了，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蟻多咬死象，返虛尊者再是強大，也沒辦法抵擋如此數目的敵人，更何況這些海怪的單體實力亦是不弱，具備著雄渾無比的生命元氣，再悍不畏死，恐怕真正的天品神人來也得暫避鋒芒。

“終究是嫩了啊……”

但眼見局勢將變，楚楓卻嘆了口氣，轉過身去。

大局已定。

“哈哈，真是順從呢！”

果不其然，君天賜長袖一揮，身後的傳送通道如有靈性地一動，阻擋在身前，吞噬天地，將那海怪源源不斷地吸納。

“不好！”

鮫人女王勃然變色下想要收手，卻發現裡面出現著恐怖無比的吸攝力，保證的就是整個過程根本無法中斷，這才知道上了惡當。

血祭一族根本是幌子，東海真正的目的，就是這些生命元氣無比充裕的海怪。

以這些海怪的力量為推動，傳送通道無極限地膨脹開來，一個神奇空間的冰山一角，徐徐展現在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