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正下著雪,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一場接著一場,搓綿扯絮一般,下得院子裡鋪了厚厚一層白。雪花隨風飄到廊下,落在蘇禧的脖子裡,凍得她一個機靈,人也清醒了許多。她走進書房,見衛渢正泰然地坐在桌案後頭看書,努努嘴,默默地往他身邊挨去。“你為什麼把雪竹打發走了?”
衛渢抬眸,就見她只著了一件粉藍色紵絲薄裙,腰上繫了一條兩掌寬的腰帶,益發顯得那腰肢不盈一握。他皺了皺眉,將她攬入懷中,裹進自己的披風裡,“怎麼穿的這麼少?風寒剛好就瞎折騰。”
衛渢的披風暖和,帶著他的體溫和獨特的檀香。蘇禧只露出一張小小的臉蛋,她道:“屋裡燒著炭盆。”說完想起這不是自己來的目的,又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把雪竹打發走了?”
衛渢將她轉了個身,讓她跨坐在自己腰上。兩人身上裹著同一張披風,披風下頭,他在做什麼,誰也瞧不見。
他低頭親了一口她的小嘴,道:“你昨天跟我鬧了一天,不正是因為她麼?”
蘇禧心思被揭穿,目光遊移,有一絲絲窘迫。
衛渢掌心往上,握住她的綿軟,輕輕揉捻。“嗯,幼幼?你是不是因為她吃醋?”
蘇禧身子扭了扭,臉頰泛紅,有點口是心非道:“……不是。”
衛渢低低輕笑,卻也沒有強迫她承認,曉得她就是這樣口是心非的性子。“我將她打發走了,上回那件事,不要與我生氣了,好嗎?”
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那件事是指哪件事。蘇禧的身子好幾天沒被他碰過了,眼下他一撩撥,她便渾身嬌軟無力。她咬著下唇,道:“只要你日後不再那樣……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鬧了這麼多天彆扭,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衛渢俯身,含住她粉嫩的唇瓣,聞著她身上甜甜膩膩的香味,一發不可收拾。他活像餓了幾天的野狼,終於找到心儀的美食,既想一口拆吃入腹,又想慢慢地品嚐。
倆人親得難分難捨,蘇禧肺裡的空氣都被他吸走了,舌根兒也被他吮得發麻,想扭頭呼吸兩口空氣,他卻不放過她,緊緊地扣著她的後腦勺,讓她動也不能動。
過了許久,久得外面雪都停了,不曉得過了一刻鐘還是兩刻鐘,又或者更久,衛渢終於放開了她,意猶未盡地用薄唇輕蹭她的唇瓣,呼吸粗而沉重。
蘇禧臉蛋潮紅,倒在他的胸口,小嘴微張,氣喘吁吁。她攢著他胸口的衣裳,掀起長長的睫毛,看了衛渢一眼。就見他烏目幽深,含著閃閃狼光,正望著自己。她忙扭頭埋進他胸口,只露出一對通紅的耳朵,細如蚊訥道:“我還有事跟你說。”
衛渢這時候卻想不了那麼多,抱起她往書房裡面走去。裡頭裝了一個碧紗櫥,是供他偶爾休息的,他將蘇禧放到矮榻上,緊隨而上,抵著她的額頭,“幼幼,你現在有多在乎我?”
他眼眸漆黑,彷彿藏著深淵與溝壑,輕而易舉便能將人吸引、沉溺。
這個問題勾起了蘇禧的回憶。當初兩人尚未確定情意時,衛渢就這麼問過她,當時她說只有一點點。眼下,蘇禧覺得他真狡猾,他們才剛和好呢,他就問這個,她抬起雙手捂住臉頰,只露出一雙水亮亮的大眼睛,半響才糯糯道:“比以前多。”
衛渢道:“多多少?”
蘇禧從分開指頭縫隙瞅著他,想了一會道:“以前是一塊窩絲糖,現在是一碟花生酥、一碟玫瑰涼粉、一碟龍鬚糖和一碟翠玉豆糕加起來……”她停頓了下。
就知道吃,衛渢正想堵住她的小嘴,卻聽她又道:“都比不上你。”
衛渢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道:“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塊糖?”
蘇禧放下小爪子,一本正經地說:“……因為糖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