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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同學鬧著玩的。穿越4個區,一路沿火車站路過最繁華的鬧市,哪熱鬧往哪竄,當時還和同伴說,我們這也能算上“旅遊N號線”吧。到家花了4小時,渾身骨頭骨腦都散了架。還是走馬觀花,全無一鼓作氣的決心,到後來實在騎不動了,進退兩難,總不見得將車撂在路邊,只能硬著頭皮上。事後想想,再也不敢做這樣“浪漫”的事了。

聽他們講那過去的故事(3)

上大學之後,我總嫌大學離家太遠而賴在學校不想回去。車程不順利的話要一個半鐘頭,來回就是三個鐘頭,蘇州都能到了。所以我不怎麼理解母親為什麼這麼遠一定要回去。我全當她是騎車能手,她也一度自嘲自己屁股大,就是插隊時騎二八寸大腳踏車騎出來的。我小的時候,她總是載著我去這去那。我們家門口必經的就是宜山路中山西路那座修了十多年的橋。從前她上坡很輕鬆,發力起來如風馳電掣一般,有時竟比下坡更有勁。我靠在她身後很少同她聊天,因為她總是很專心,卯著股吹不破的勁,豬突猛進似的。下坡遇到路面不平整處就是實打實吃一隻“彈簧屁股”。我坐在這樣的主駕身後,沒少吃苦頭。我想我要是屁股大了,那就是吃“彈簧”吃出來的。

宜山一帶是我最熟悉的風景,中小學12年都在那裡,從不知覺到知覺,生活的艱辛、漫長和無奈,似乎就是這麼笨拙地踩踏出的經驗。我考上覆旦那一年,母親很興奮,週週都要送我,還是用她那吃苦耐勞的座駕,經過中山西路那座橋,載我到橋下的輕軌站。大二時的某一天,母親送我出來,車把上掛著我的包裹,我很熟稔地跳上車,她載我到橋下,忽然停住了,我踮著地,問:“怎麼了?”母親說,“你自己上橋好吧”,額上有汗。大二下時,她改用推的,不肯讓我背任何包,車籃裡、車把上全是我的東西。

後來我堅決不讓她騎車,她送我到小區門口,囑咐我少走路,坐一站車去坐輕軌,我都滿口答應。但我並不坐車,這一站路對我而言實在寶貴,上坡時鼻頭會酸,下坡時又會想到彈簧屁股。但那個可以騎過“十二頂橋”回上海的母親,在我心裡,永遠是個神話。

於是 作家

我沒有辦法得到精確的星盤,因為誰也不知道我是幾時幾分出生的。

媽媽講起我出生時,她進了醫院後經過了消毒程式,赤身*躺在產床上,被推入了產房,很痛,但我顯然還不打算出來,我媽那時就說我很懶。等了很久很久,因為產房裡沒有鐘錶,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很冷,十月天,太陽已經下山了。她很奇怪,這麼久都沒有醫生護士進來。等得越久,她越覺得生產是受罪。

得知我媽媽進了醫院,我爸爸回家打點住院用的東西,我姐姐當時七歲了,隔壁阿婆幫忙,燉了一鍋黑魚湯,等湯好了,她就坐上我爸爸的腳踏車後座,手裡提著一鍋湯。她說,去醫院的時候滿街還能看到*時期司空見慣的標語。但回來時只見標語都被遊街的人從牆上撕下來,踏在地上。連我七歲的姐姐都記得,那天有活動,滿街都是跑來跑去的人,還有新貼的大字報,第一次出現要粉碎“四人幫”的大字標語——當然,這是我爸爸才看得懂的。

我媽媽等了很久是因為醫護人員傾巢而出、上街表達對粉碎四人幫的激動心情去了,不知道、或是忘記了還有一名產婦在等。或許只是因為遊街隊伍當時剛好經過那個地段,所以我在媽媽肚子裡也很明白,並不是懶——或許我才是最有耐心的人吧。*走過,人們回醫院繼續加班,我也順其自然地出世了。據說,我媽媽流了很多血,渾身冰涼。我有八斤半重,她生得很艱難。

所以我不知道確切的出生時間。我姐姐不記得,我爸爸也不記得,醫生護士和我媽媽都在產房裡奮戰。那時候的出生證上不寫分秒。甚至出生證本身也不知道在哪裡了。我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