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皇上春秋已高,聖心自然有柔軟之處,獻死鷹的事同您無關,被牽扯上,皇上心中本就對您有絲內疚,恰當的靠向皇上,也可是可行的。四爺,您的根基比八爺淺薄,皇上心中對這個是有數的,而且西藏不穩,極有可能再次用兵,皇上此時更不會讓朝政失衡,以我瞧,皇上還會繼續打壓八阿哥。
鄔思道烏黑的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胤禛,眼裡帶著睿智的光芒,輕聲勸道“四爺,只要在政事上果決有擔當,面上故作為難並不會妨礙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我原先也琢磨不透,但同致遠公閒談以後,才明瞭何時該堅硬如石,何時該依靠皇上,這個分寸要拿捏得妥當才行,致遠公能如此的恩寵,決不僅僅憑的是軍功。”
“鄔先生,爺曉得該如何做了,只是八弟那要是徹底失了聖心,那他們應該會轉而支援十四弟。”
鄔思道手中握著柺杖,輕撫杖頭“四爺,八阿哥才是您的大敵,十四爺根基不穩,急於搶奪八阿哥的附臣,以我猜想獻死鷹的事情,同他脫不開關係,您想八阿哥受到重擊,會不徹查清楚?而以十四爺的才智,八爺黨必定一分為二,他們也會各懷心思,到時恐怕真有一番好戲可瞧。”
胤禛微微挑了一下濃黑的眉毛,當他決定推波助瀾之時,結果就早已預想到了,輕抬手臂轉動扳指,暗自思量著該如何表現為難和委屈,彷彿自從娶了她之後,悲傷委屈等情緒也從他身上外漏了許多,究竟是好是壞?現在瞧著確實不錯,胤禛微合雙目,靠在椅子上,嘴角上翹。
康熙臨朝聽政後,就發覺胤禛身上透著一絲掩藏不住的為難和委屈,但事關戶部之事即使被朝臣圍攻反對,他也毫不退讓,態度極為強硬,康熙自然明瞭非議胤禛的都是誰的人,瞧了一眼露出少許得意之色的胤禎,目光還是落在了臉色蒼白,強撐著病體的八阿哥身上。胤祀似有所感悟,抬頭望向康熙,父子目光交匯的瞬間,康熙眼神重新落在胤禎身上,眼裡透著一分的喜悅和寵愛。胤祀慢慢低頭,強忍著對胤禎的惱怒,提醒自己要以大局為重,但心中的憤怒,失去聖心的屈辱,讓他再忍不住,身子輕晃,嘴角隱隱透出一絲血跡,身後的九阿哥連忙扶住,焦急的喚道“八哥,八哥。”胤祀一口血吐在了乾清宮大殿青磚之上,眾人不知所措的瞧了一眼殷紅的血跡,又抬頭偷看高坐在龍椅上,面色如常的康熙,不知該做何反應。
胤禛搶步跪在大殿上,眼裡帶著一絲淚水,嗚咽的開口“皇阿瑪,八哥他***他是您的兒子,求皇阿瑪開恩。”胤禎連連磕頭,胤禛瞧見靠向九阿哥的胤祀眼裡閃過的彷彿要將胤禎活撕了一般的神情,這還真是一出好戲,沉下眼簾,偶爾向胤祀那投去一眼關切的神情,以不變應萬變。
康熙在袍袖中攥緊拳頭,緩緩起身,站在丹壁上,俯身瞧著眾人各異的神情,清晰的說道“老十四,你起來,朕曉得你宅心仁厚,敬重兄長,愛護幼弟。”十阿哥忍不住想要上前,卻被九阿哥死死的拉住,十阿哥喘著粗氣,梗著脖子瞧著康熙。
“朕早有所言,朕同胤祀的父子之情斷矣。”言畢向殿外走去,朝臣反應過來紛紛跪地“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康熙在大殿門口停住了腳步,沒有回身,清晰的聲音響徹乾清宮“胤祀行止卑汙,凡應行走處俱懶惰不去,停胤祀及屬官俸銀俸米。”胤祀聽後再次咳血,十阿哥再也忍不住高喊“皇阿瑪,皇阿瑪。”康熙並沒有理會快步離去,走了許久,寒風一吹,忍不住猛烈咳嗽起來,李全德不敢上前,只能在不遠處關切的瞧著,康熙仰天長長嘆了一口氣,用袍袖角擦了擦眼角,胤祀不要怪朕,若你能醒悟,那朕也是為你留下一條富貴之路,至於皇位,你從不在朕的思量當中。
胤祀暈倒在乾清宮中,被九阿哥等抬回府中,康熙此舉向眾人表明,胤祀再無登上太子之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