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夜晚相比,已是不算什麼。內心愈加沉悶,亦愈加寡言。她住在飯店的套間,陳少卿安排了兩個女僕照料她的生活,說是照料,其實也帶了監視她的意味。這兩個女僕,一個叫雪娟,一個叫如意,都是東北的女孩子。雪娟容長臉,修長的身段,說話柔柔的,性格溫柔。如意比雪娟小了兩歲,看模樣依舊是一個天真純樸的孩子。
陳少卿每天都會來林雅書的房間坐坐,他對她還是尊重的,只是坐在那裡與她說說話,即使她很少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他一個人在說。但他覺得,只要能夠看見她,便是好的。他替林雅書把放在孔府的行李物品都取了來。陳少卿發現林雅書的衣服,都是白色的。白色,十分貼合她的氣質與性格,也凸顯出她的安靜與清高。林雅書彷彿是一束潔白的月光,照入陳少卿的心,使得他原本被烏雲籠罩的心境,有了一絲潔淨的光。
他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比過去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多。但她依舊是冷淡的,對他不理不睬。他去看她,在房間門口,遇到端著牛奶的雪娟。雪娟躬身向陳少卿問安,陳少卿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接過她手中的牛奶,命她退下。他端著牛奶,推門進去,見林雅書正坐在燈下看書。這些書都是陳少卿給她買的,她也不客氣,一言不發便拿過來看了。她覺得他是把她囚禁了,他所給的,不過是他作為強權者施與她的恩惠。林雅書是現實的人,她懂得要過好每一日,不然自己受委屈。
陳少卿把牛奶放在桌子上,林雅書抬頭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冷的。她悶聲不吭地端杯子,一口一口地喝著牛奶,心裡想著,一定要把身體調養好,等到有機會,一定逃離這個地方,回到南方去。她隱約覺得,就算停戰了,他也不會放她走。
陳少卿看著林雅書喝牛奶的樣子,她的嘴唇上留有牛奶的白色印跡,他覺得她甚為可愛,坐在一旁看著她,臉上帶著笑容。待林雅書把牛奶喝完,他又遞上手帕,讓她擦嘴。她不客套,順手就接過去,擦了擦嘴唇。
溫暖柔和的燈光下,他看著她用手帕擦著嘴唇。他有種衝動,想要抱住她,去吻她的唇。但他剋制住自己,她與他以往遇到的女子都不同。陳少卿低下頭,右手摸了摸左手袖口的扣子,剋制自己心裡的慾望。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道:“過幾日,你隨我一起回奉天去。”
林雅書放下手帕,淡淡地說道:“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回奉天?我呆在北平就好了。”陳少卿道:“這不是快要過年了麼,你一個人待在北平,多冷清。我家人多,你隨我一同回去,熱熱鬧鬧地過這個年。”林雅書冷笑了一下,道:“你若知道我一個人過年冷清,當初就該放我走,讓我和我的家人一同回家去。”
陳少卿見她又提起回南方的事,便有些窩火,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就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呢。從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寵被人愛的,有那麼多的女子爭著搶著,只為了接近他,而她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說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奉天。“陳少卿咬著牙,憤憤地說道,“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林雅書不說話,她知道她如今失去了自由,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裡。
兩個人坐在燈下。林雅書繼續低頭看書,把陳少卿晾在一旁。陳少卿的怒火漸漸地平息下來,他看了她一眼,她坐在那裡,清冷倔強。他心軟了,語氣緩和下來,道:“林小姐,我們說說話吧。”林雅書依舊看著書本,冷冷道:“我沒什麼話對你說。我們是敵人。”陳少卿笑了,道:“我們怎麼會是敵人呢?我們都是中國人。”
林雅書冷笑一聲,合上書本,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那麼,就請陳將軍告訴我,中國人為什麼要打中國人?”陳少卿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愣了愣,脫口一句:“我不知道。”他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