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胸前的小手,陡然一運勁,用力一推——
“下水去吧你!”
撲通!
冰冷的河水,浸得方老闆全身發冷。他武功高強、廚藝一流,偏偏是個旱鴨子。
美人計得逞的茵茵,站在船頭插腰狂笑,盡顯小人得志之態,先前那惹人憐愛的模樣一掃而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喂喂喂,色字頭上一把刀啊,你還沒學乖嗎?”她把玩著文武刀,作勢欲往他頭上劈去。
方老闆連忙閃躲,腦袋半沉進河水裡,又咕嚕咕嚕的喝了好幾口髒水。
“騙你的!”她嬌笑著,把文武刀扔進船艙裡。“河上風寒,恕小女子穿得單薄,不陪方老闆玩水了。”她駕著小舫,往河岸靠去。既然有廚子能追上這艘船,她就得再換個交通工具才行。
“總會有人治得了你!”吼叫聲從河中傳來,還伴隨著咕嚕咕嚕的聲音。
“或許吧!”她嘻嘻一笑。“但絕對不會是個廚子。”
確定方老闆沉進河裡撈魚後,她跳上河岸,隨手摸摸繡裙裡的暗袋。先前買船,花去她手邊的銀兩,不過沒關係,她可以去騙匹馬,或是騙輛驢車——
茵茵邊走邊盤算,用指梳開被揪亂的髮結,及肩的長髮披了下來,更顯得嫵媚。一陣寒風吹過,冷得她聳肩顫抖,立刻改變主意,把馬匹跟驢車都丟到一旁去。
當務之急,是該找件衣裳!
打定主意後,她一旋腳跟,準備去裁縫鋪子裡,偷件冬裝來禦寒。誰知道,才一轉身,她就撞上一堵高牆。
呃,不,不對,不是牆!牆不會有溫度,更不會穿著衣裳,堵在路中央妨礙人車通行。
茵茵警覺的後退,眼兒往上瞄,才確定了這龐然大物的真正身分。
擋住她去路的,是個男人。
一個虎背熊腰、濃眉大眼,身穿著駝皮大氅的七尺大漢,就像一道磚牆似的,筆直的擋在她面前。
“又來了一個。”她翻翻白眼,瞄見他腰間的勺子。
這傢伙的手腳倒是迅速,她特地走了水路,他卻還能一路追上來。這種“追兵”要是再多幾個,她肯定應付不了。
“這位爺兒,你想要什麼?銀兩、菜譜,還是我?”茵茵彎唇甜笑,表面上看似輕鬆,心裡卻緊張得很,暗暗懊悔,沒將那把文武刀帶下船,否則或許還能擋上一時片刻。
男人沉默,吭也不吭一聲,只是直勾勾的望著她,那高大的身軀文風不動,卻散發著無限的壓迫感。
寒風陣陣吹啊吹,茵茵冷得發抖,連笑容也有些顫抖。
“爺?”她又喚了一聲。
沉默。
怪了,打也不打,說也不說,這男人是打算罰她站在寒風中,活活被凍成冰棒兒嗎?或者,他是在等她自個兒良心發現,萌生罪惡感,痛哭流涕的求他原諒?
嘿嘿,那他可有得等了!
天氣愈來愈冷,茵茵也愈來愈禁受不住,她打了個冷顫,眼角瞄見男人總算有了動作。
他要動手了?!
茵茵警戒的跳開,視線盯牢他的一舉一動,各種可怕的酷刑,一在她腦中像走馬燈似的轉啊轉。
噢,他會怎麼作?是用勺子打昏她,還是直接就掄拳揍她?他的拳頭看來又大又硬,她只怕是連一舉都捱不住——
小腦袋瓜裡的想像,逐漸變得血腥暴力,正當她小心翼翼的後退,準備覷個機會轉身逃跑時,眼前的景況,卻讓她訝異得唇兒微張,晶瑩如水晶的眼兒,差點要跌出來滿地亂滾。
他、他他他他他——他居然開始脫衣眼——
男人脫下皮氅,遞到她面前。
“穿上。”
她眨了眨眼睛,先看看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