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澤忽然想起那天他發覺她拿走木簪想逃離他身邊時,她也是突然吻他,消解了他的戾氣。
他不捨低喃道:「我確實見識了不少……我好想再見識更多。」
但那些逐漸躁動的記憶已經不允許了。他這幾日時不時會見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記憶,那裡面濃鬱的情感甚至讓他感到窒息。
「那就努力,把屬於魔尊的記憶全部清除,我們將來會有更多更美好的記憶填補。」沈黎笑道。
段清澤也笑著應道:「好。」
明明他是洞虛,阿黎只是個築基,可他總能從她身上汲取到力量。她靈動熱烈,永遠充滿希望,像是即便在黑暗狂風中也堅強燃燒著的脆弱燭火,給他光亮,讓他不再迷茫。
他沒法不自私地將這燭火獨佔,這是他的寶物,他絕不會交給任何人。
那之後幾日,一切如常,只是偶爾段清澤會看沈黎看到出神。
這一天,段清澤等沈黎修煉醒來,便道:「阿黎,就是今日。」
沈黎神情一凜,隨即點頭笑道:「好。我還是在家裡等你回來嗎?」
段清澤卻上前摟住她,吻了她許久,才鬆開她低聲說:「等我離開,你便帶上玄石,將它們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若我失敗,魔尊為了找到玄石不會殺你。」
沈黎一愣,笑出聲來:「你還一直說我心軟,你的心也不硬啊。」
段清澤笑道:「只是對你而已,阿黎。」
沈黎踮起腳親親他,又搖頭道:「不要給我玄石。你若失敗,魔尊也不一定會想起我,讓我拿著玄石他反而會不死不休地追殺我。」
她頓了頓,又認真地看他:「阿澤,一定要成功。我認識的人是你,我只要你。」
她知道段清澤跟她一樣,將他自己和那個擁有三百多年記憶的魔尊看成是不同的人。
「好。」
段清澤用力抱了抱沈黎,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沈黎今日也沒心思做別的,躍上屋頂坐下,看著段清澤遠去的方向,默默祈禱他能成功。
他成功,她收穫一段美好的愛情,今後在這世界不再是孤身一人,會組建家庭,活得肆意,沒人能再欺負她。
他若失敗……她的愛情沒了,她只能在記憶中懷念那個會對她撒嬌,會心疼她的阿澤,還有很大可能面對魔尊的追殺。
好一點的話,新生的魔尊還記得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殺她,或者也想要她……那也很麻煩。
她遙望遠方,靜靜地等待著。
段清澤離開五郎君縣後來到距離約二十里處的山林落下,今日是個大晴天,他尋了塊空地,拿出陣盤開始對魔尊記憶的清除。
那龐大的記憶此時被封禁在他紫府的某處,他無法一點點清除,只能一鼓作氣。他得借用陣盤對神識的增強,一點點包裹住那些記憶……
這時,不遠處有個築基巔峰的修士忽然有了某種感覺。
他狂喜,立即打坐。
他困在築基巔峰已經很久,沒想到今日境界竟然鬆動了,他有望今日成就金丹!
他的頭頂上方逐漸匯聚烏雲,這是劫雷的前奏。
他更加欣喜若狂,將體內的靈力運轉到極致,在他的丹田內壓縮、再壓縮。
五郎君縣,沈黎本就一直盯著段清澤離去的方向,自然看到了本該晴空萬裡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些烏雲。
她曾見過有人渡劫,知道那烏雲是劫雲。
照理說這劫雲跟段清澤無關,可沈黎卻忍不住心驚。
該不是天道要搞事吧?
沈黎驀地站起身,她還記得當初天道就是借著陣盤趁機劈魔尊,她猜天道本是想劈死魔尊,可魔尊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