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拉她起來,我才發現她身子虛的很,似乎誰都可以把她拎起來扔到海里去,怪不得先前也不掙扎。
“不必謝我。先跟我回去吧,其他的再慢慢說。”
原來,她叫闌雅,倒是很別緻的名字。
關於身世、來歷,她始終不肯透露,我也沒有強要她說出來。反正做好事搭她一程就夠了,其他的我也懶得去理會。
幸好安排給我的房間足夠大,本來想讓汨兒和我擠一張床的,可她高興了過後,又說要和闌雅一起睡。
我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也沒有再堅持。
總有人為我著想,這種感覺真是百嘗不厭啊——汨兒不知道,她這樣久了,會慣壞我的。
船上的第一夜很是平穩,大概是因為還沿著淺海航行吧,所以沒什麼大風大浪。
可第二天一醒來,就明顯感覺到船搖晃地厲害了。
“汨兒!”
起床時房裡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想起汨兒暈船暈得厲害,闌雅又體弱得很,真不知道她們兩個一大早會跑去哪裡。
左搖右晃地出了房門,扶著船艙板在過道上站穩之後,又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向著甲板的方向走去。
除了怒吼的海浪衝擊船身的聲音,四周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響。
不會太奇怪了嗎?
汨兒不見了,闌雅不見了,連昨晚守在門口的家丁也不見了——難道這海上……
忽然一個大浪襲來,穿過欄杆直接衝到了過道上,我連閃躲都來不及就被濺了一身,半邊衣服馬上就被打溼了。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我無力地靠在艙板上喘著氣。
船依舊在猛烈地搖晃著,身體也被顛得前前後後地撞擊著船艙木板。我下意識地抓緊了身後突起的木板,卻只聽“咣噹”一聲,整個人就像煎鍋裡的荷包蛋一樣被甩了起來。胃裡的噁心早就顧不上了,心想這次可要葬身海底,死了連個全屍都保不住……緊接著卻又是一晃,後背安全地接觸到了艙板。還沒等我慶幸,整個人卻不由自主地向右一偏,一咕嚕後仰著滾進了一個房間裡!
原來我剛才一直在別人的房門口站著!
天旋地轉般掉進了人家的船艙裡,在跌倒的那一刻身上霎時一暖,像是被什麼緊緊地包裹了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很快穩住我,然後定定地躺在了地板上。
船還在海上瘋狂地顛簸著,我的心裡也像是一片汪洋,狂亂地躁動著。顫抖地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卻呈現出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一瞬,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只知道雀躍的歡欣馬上被冰冷的敵視覆蓋下去,面對這出人意料的一幕,我卻只能像失了魂魄般的定格不動——謝……謝雲寒……
沒有工夫去想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試圖掙扎開他的束縛,他卻按住了我的雙手,壓在我身上一動不動,緊盯著我的雙眼裡滿是輕蔑。
如果是在平時,我一定破口大罵,然後大聲呼救。可是這時卻不知為什麼,我望著他的眼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輕薄的面紗溼透了貼在臉上,驚覺的那一刻我只能暗叫大事不妙——他的手拂上了我的臉,狠狠地一扯,面紗被撕了下來!
看到了,還是被看到了!
我辛辛苦苦保守了那麼久的秘密,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他揭穿了!
那麼之前的一連串謊話,是不是也輕而易舉地被識破了?
我,是丁辛,也是史謙謙。
可,一個是他的敵人,一個卻……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去看他,也停止了無謂的反抗掙扎。
他竟也沒有說出一句話,甚至一個字,只是那道似有若無的視線一直凝在我的臉上,卻不像剛才那般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