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明明就像朋友一樣嘛!而且怎麼看都不像僅是點頭之交的交情。
這書房裡還是冷得要命啊……我一邊跺腳一邊活動腳趾,真怕待會兒會被凍僵。一瞧地山,那個幾乎算做擺設的炭盆裡果真只亮著幾點火星,快要燃盡卻又死撐著不滅。看來,李斐就算是接待客人,也不曾想過勉強自己去遷就別人吧?可他平日對人都很體貼的呀!奇怪……要麼就是那個羅暫開也是火爐體質,壓根不會感覺到這間屋子有什麼不對勁。
李斐很快便回來了,我於是收斂了熱身運動,見他先是關了門,而後唇邊帶一抹淺笑坐回了他專屬的靠椅。
心口又悶了一悶,我咬咬牙,還是決定問些切實問題。“師兄,關於剛才那位羅大人,我能不能問你些事情啊?”
“你說吧。”
望住他淡然的表情,心頭那口氣忽的脹大了。“你之前還說和他不熟的。”
笑意漸漸隱沒,而他眉眼間卻未曾變色。“我不曾瞞你,我確實未曾與他深談過。而且,今晚僅是我第三次見到他本人。”
第……三次?我有些吃驚。不過還是算了,糾結這個有啥用?問我想問的便是。“師兄,那你知不知道羅大人平日裡有什麼愛好沒有?”
“愛好麼……”他略略思考一瞬,當即作答。“一般文人愛的,他應是都感興趣吧。”
這可好,文人又愛什麼呢?文房四寶?字畫?古董?還是金銀財寶?我不禁大感苦惱,使勁揉著太陽穴。唉,問一個僅見過他三次面的人,我還能指望問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呢?不好辦啊。
暗自沮喪一哼,斜眼瞥見李斐正要呼人續茶,這才又看到一旁茶几上擺著的茶壺和茶碗。茶碗只兩隻,而且還殘留著小半碗涼掉的茶水,顯然是方才他與羅暫開用過的。他們真的只見過三次面嗎?兩人都能坐下來喝茶談天,又讓人怎麼相信他們只是泛泛之交呢?我不免又心存疑惑,卻不好貿然問出口,只不過忖度之間對羅暫開有了些模糊的猜測。李斐必不會平白無故結識一個普通文人,哪怕那人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他也許對李斐日後的計劃有什麼助益,而他們之間也或許還有些不同尋常又不為人知的聯絡。由此推斷,即便我能從他人口中瞭解到關於羅暫開的星點描述,又如何辨別那是不是他為了掩飾身份而佯裝出來的呢?
不妙不妙,我可不能將盧婉芪推進火坑,還自以為幫她尋到了幸福呀!
李斐為我換了杯子斟茶,淅瀝瀝的倒茶聲悅耳地落入杯中,匯成一汪清香的琥珀色。我端來慢慢品著,略苦的滋味浸入喉中,化作一抹近似腥甜的回甘。神魂一閃,我想起什麼,隨即一笑,握住茶杯暖著手心。他總是不覺冷的,所以能在這寒凍的冰室安之若素,似乎冬天於他也與其他季節無異。而我最愛的季節是冬季,最怕的也是冬季。
“對了師兄,十五那天你有空嗎?我想……想去看燈會。”我試探地問他,卻忙又不安地瞄向別處。劍眉輕皺,他不知所以應了一聲,卻沒瞧見我的眉梢躍上一絲喜色。
“那……”
“那,可不可以由師兄出面,發帖邀請羅大人夫婦一起去呢?”
“……邀請啊……”他悠然旋身背對我,似陷入思索又似出神,點亮的雙目剎那流過一瞬淡漠。“也好……我過幾日便送請帖過去。”
“嗯。”我頓時歡欣鼓舞,捧著茶杯跑到他身邊。“師兄,我還有一事……”
淡淡一笑,他轉頭看著我眼巴巴的樣子,長嘆後笑意加深,卻無奈地直搖頭。
“師兄,你聽我說……”
“不用了,我知道的。”他徑自點著頭,低頭見我手中茶杯忽而接了去放在桌上。我那剛被溫暖的手指碰到了他的,他卻像被燙著了似的顫了一下。“心兒,近日你出出進進都在忙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