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嚇死我了!”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幸好這馬背的高度還不致讓我恐高,只不過方才懸在半空的一剎是真的驚出了我一身冷汗。“不行,我要到後面去坐。”
“只一匹馬,哪能換來換去?”他一手緊了緊韁繩,另一手卻貼著我的臂膀將我牢牢困於胸前。饒是我穿著男裝,這路上也越走越荒涼碰不見什麼人,否則我一定早已羞得抬不起頭來。
“那你剛才不還是……”埋怨的話我只敢小聲嘟噥,想起他耳力極好便馬上又咽回去。“你……你想到辦法沒?”被他圈在懷裡雖然不用擔心掉下馬碑,可這個位置確實不如馬屁股上坐的舒服,他幹嘛要這麼折騰我呢?不耐煩地拱他一下,斜在我胸前的手卻收得更緊。
“當真要我想辦法嗎?”
他的口吻有些怨氣呢,我慌忙戒備地繃直身體。從他唇邊撥出的暖暖的氣息卻正好撞在我後頸上,哪怕我再心無旁騖也不禁慌了神,摸摸心口,又突突的跳起來。
“你既已嫁我,又管什麼‘雙桃之禮’?”
“呃……是你先提起來的。”
“你心裡不也在問嗎?我不過為你釋惑罷了。”
咦,我把疑問寫在臉上了?他怎麼能看得出來!雖然被人看透心思有些難堪,但我卻忍不住將此事往好處去想——呵呵,他能讀懂我的心思啊,是不是說明他比以前更關注我了?
“我也不過隨便想想而已啊。”我暗自壓下心頭竊喜,假裝心虛地低頭。忽而涼涼的,一個吻輕輕落在頸後,激起我一陣輕顫。
“心裡……只許想著我。”醇厚的嗓音深情道。
只……想著他?
呼,我的臉皮兒,我的臉皮兒……好像又薄了許多呀。我一時只覺身上冷熱交加,僵住一動不動。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樣呢。
“風真大啊,呵……”乾笑一聲,我繼續裝模作樣,怕凍似的瑟縮著拉攏衣領。我向天發誓我不是為了博他同情才假裝可憐的,他幹嘛還要摟緊我?胸口忽的一波暗流躁動,燒得我頭暈腦熱,我這是怎麼了?
“師兄,你是不是……”
啊——不行不行,趕緊打住,那種話……那種話怎麼能由我先說呢?人家好歹也是女兒家呀。
“什麼?”
“沒,沒什麼,我是……啊!走了這麼久,你餓不餓?”前面不遠像有個小村鎮,索性歇下腳吧,也好讓我的心跳緩一緩。
“趕路要緊。你若餓了,包袱裡有些乾糧……”
“我不餓不餓,咱們還是趕路,趕路吧!”訕訕地抓緊他的胳膊,我笑嘻嘻地兩眼直視前方,只當背後什麼都不存在。上一刻是上一刻,我能趴上他的背,卻不意味著我也能窩在他的胸前,這可是兩碼事。唉,我的臉皮兒……哎呀,不說還好,怎麼一說反而愈發燒得燙起來?我明知他是擔心後有追兵,並非存心看我彆扭,可還是抑制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
咳,算了算了,比起我這臉紅心跳的不自在,自然還是抓緊趕路逃命要緊。眼看那小村鎮就在前方,身後之人突然猛一踢馬肚,慣性便使我毫無保留地狠狠撞進他的胸懷。
“啊——”颼颼冷風也直往嘴裡灌,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啊!
“合嘴!”
哦……
時快時慢地走了大半天,中途也在荒郊野嶺小憩了兩三次,直到傍晚日暮來臨,李斐終於決定暫停趕路,找到一家客棧投宿。儘管馬速不算快,可我還是被顛地腰痠背疼,加之一路僵著身子騎在馬上,剛下得馬時差不多連如何走路也忘了。抬眼看門上,大大的四個字——“來福客棧”,想到似有一條狗也叫這個名字,我幾乎笑噴。這座無名小鎮雖遠離京城,商家的服務還算周到客氣。只是客房條件差強人意,最好的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