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
“陪我去看看……”我拉著吳哲威就要走。
“好。”
我眼神一滯,耳膜像是被猛地敲了一下。他,他這麼幹脆就……都不勸勸我的?雖然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可是心裡忽而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看到人群是在我住的院子外面,大約有十幾個人圍在一起議論著什麼。等我過去時卻有人告訴我——賊跑了。
“呶,飛過院牆消失了。”一個小廝掃興地說到,好像沒抓到賊他比我還失望似的。
飛走了?!這麼說那個人還是個高手咯?那我剛才怎麼逃脫的??
我一時有些心寒,想到方才與那個人曾那麼近距離,想到逃走的時候幾乎就要被那人追上,忽而心悸得要死。
可是,高手怎麼沒發現我在門後?
鬱悶之下,大家都勸我暫時先不要回原先的那個院子了,以免今夜再生枝節。
那我今晚睡哪?
“去我那兒吧……”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吳哲威忽然出聲,大家一聽此言連忙贊同。
“是啊,施公子就和吳公子先擠一晚吧,半夜現收拾房子也來不及了。”
我看看他們,又想回頭看看吳哲威,卻不知為什麼一時連頭也轉不過去。
算了,就當體諒勞苦大眾好了。
“那就這樣吧……真是麻煩了,各位趕緊回房休息吧……”
“麻煩倒沒有,就是叫施公子受驚了……那咱們就先回去了。兩位公子也晚安……”
“慢走……”
慢走,慢走,慢走……來時是吳哲威跟在我身後,現在卻是我跟在他身後。我在腦子裡一遍遍地重複著,希望這條路再長些,再再長些……可是很快的,房門口就在眼前了。
他悠然停在前面,轉身見我低頭不語,沉默了片刻便徑自推開門後大敞著,也不管我就走了進去。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成語——“請君入甕”。
搖搖頭兀自笑了笑,還是硬著頭皮跟了進去,撲面而來的卻是一室的藥香。
白天的時候不見他用藥,夜裡才看到他桌上那隻帶著藥漬的瓷碗。
“你吃什麼藥?”
“補藥。”
我一時啞然——本想是問他吃什麼藥這麼香的,他這一答我卻又問不出什麼了,只是杵在原地不敢看他。他卻坦然地脫了外衣掛在一旁,掀起被子來坐上了床。
“你要枕頭麼?”他坐在床上,指著床頭唯一的一個枕頭問道。
我勉強抬起頭看過去一眼,尷尬著搖了搖頭,腳卻一步也未動。
老天,出來的急,我只穿著裡衣啊!頭髮也披散著……哎,散著頭髮——剛才那些人有沒有察覺到我是女扮男裝啊……
“一床被子夠不夠?”他不覺地繼續問道。
我照舊胡亂點了個頭——這麼一直僵著也不是辦法,索性……索性……儘量讓自己眼睛看向別處,我咬咬牙向他走了過去。
他適時往床的內側坐了坐,讓出了大半的床鋪。我分不清心理是緊張抑或感激,總算按下了猶豫,急速地挑起被角,一骨碌便鑽進了被窩。
面朝外側僵硬地躺下,又是一動也不敢動。
吳哲威像是馬上也睡下了,不過身後空蕩的感覺告訴我,他和我之間還是保持有一大段距離的。想到他平日的為人處事,我忽而踏實了好多,可卻半點睡意也沒有,只是無聲地躺著,撐了好久,直到漸漸聽見吳哲威均勻的呼吸聲。
他倒是睡得著……
一絲好笑,一絲無奈。
房間裡清冷的黑色淹沒在莫名的藥香中,我瞬間想起當初在五道堂養病時的日子,有幾個難眠的夜晚,我也是如此一個人發呆,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