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進宮時,父親也去了,然後過了幾天丁辛便被火速接進了宮裡——這兩件事之間莫不是有什麼聯絡?
“哎你說,是不是皇上看上丁小姐了?”
伏在佛堂的視窗,我聽到窗外不遠處有人竊竊私語著,待聽清她們說話的內容時不覺有些難堪,想離去又捨不得離去。
人果然都是愛八卦的啊,尤其是女人。
“我看十有八九,雖然之前沒聽說過皇上好不好色,可他也是男人啊,見了漂亮女人哪有不流口水的……”
“噓……你聲音也太大了,被別人聽到就慘了……”
“誰讓你先說起的,你也知道我聲音大嘛……”
兩道聲音隨著細碎的腳步聲不覺已走出了我的聽力範圍,我終於放棄地離開視窗,從窗扇之後現出身來。
原來大家是這麼看的啊,我竟然沒想到過……想想前幾日進宮時見到的那個皇帝,我忽然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這世間不管什麼身份、什麼修養的男人,都是難逃美色一關啊。只不過每個男人眼中的美色不盡相同,傾城傾國好像不太可能。
晨起便來靜心打坐,到現在也只得我一個人。我已不知觀察了多少遍這佛堂的擺設,從正中供著的觀音像到前面鋪設的香案、案上掛著燭淚的蠟燭、膝蓋底下墊著的蒲團,再到房樑上樸素的裝飾、牆角依稀可辨的幾絲蛛網,還有手中那串澄黃的瑪瑙佛珠,我越想尋一點兒靜心的信念卻越覺得心煩意亂,不勝其擾。
那麼那麼久了,我所做的一切似乎為的就是今天,就是今晚……
我不得不在心中哀求上天可憐可憐我,讓我功德圓滿再離去,那我寧願下半生每日焚香、誠心跪拜感謝天恩。
“小……小姐……”背後突然闖入的聲音是小靜的,我不禁詫異地起身迎向前去,暗自猜想何事會讓她著急地好似失了方寸。
“小姐,快去看看……錢小姐,和齊小姐打起來了!”
“你才沒人要呢!你你你……”
當我趕到的時候,錢落谷和齊荏然正在院中打得火熱。只見錢落谷兩手死抓著齊荏然雙耳後的頭髮用力地前後搖晃,而齊荏然卻似乎並不諳打架之道,即使個頭較高一些,兩隻已被抓出血痕的白嫩嫩的小手卻也只能被動的抓住錢落谷的手,後仰著腦袋一心想要擺脫對方的揪扯,一時半刻竟也沒能分出勝負。一旁圍觀的丫鬟們卻都不敢出言相勸,只能心慌慌地巴望著她們快些結束,據小靜說是錢齊兩人開打前撂下狠話,誰要拉架或是通風報信就讓誰不得好過。
雖然不知道她們會怎麼讓人不得好過,我卻實在不忍做個看客。盧婉芪一向柔弱怕事,此時更是站在廊上遠遠地觀望戰事,也算盡了一份關心之力。我利落地捲起兩隻袖子,二話不說衝到錢齊兩人身旁,在她們尚未察覺我近身之時便先去扯落齊荏然的雙手,然後趁錢落谷將視線撇向我這邊的空擋,一把扳住她的胳膊退離了好幾步遠。眾人見兩人已被成功分開便都一擁而上,一面心驚膽戰地哄著兩位小姐一面將她們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傷口上,果見齊荏然頭一個受不住低低啜泣起來。
“你拉我幹什麼?我還沒贏她呢!不給她點兒教訓她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后呢!不——要——臉——”話尾,錢落谷不甘示弱地衝齊荏然狠狠地吐出惡言,見她被氣綠了臉卻罵不出一句髒話來,頓時便覺收回了幾分顏面,悻悻地哈哈大笑。
我無語地看著她們一個像小媳婦兒受了冤似的不停地哭,另一個卻不顧臉頰上的抓痕一個勁地樂,急忙催促眾人各回各房息事寧人便罷。
“你剛才幹嘛拉我?”回到房中,錢落谷剛清理了一下傷口,馬上便不依不饒追問我,好似非要我說出幾句聲援她的話一般。
“有意思嗎?”我沒好氣地將水杯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