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又稱小年。 睡了個遲,還是起了個早。 這一天,據說帝王家都會舉行隆重的祭祀大禮,老百姓對這個傳統節日也同樣的極為重視。 先是屋裡屋外的打掃個乾淨,再掛上大紅燈籠添喜慶,一家老小開開心心的吃餃子,要洗浴了。 諸事忙活完了,開始祭祖。 這一天祭祖也很重要,雖比不上大年二十九上祠堂的隆重,卻家家戶戶在家祭祖時也要講究個體面。 祭祖之後便是祭灶神了。 更有得講究了,除了供品和香火之外,還要上糖瓜讓灶王爺吃了糖,嘴甜了上天為民間光說好話。 所謂的糖瓜,就是用黃米和麥芽熬製成的很粘的糖。周半夏有偷偷嘗過,其實還不如柿子餅來得甜。 男不拜月,女不祭灶。 到了這一環節,劉氏帶兒媳閨女退場,由顧二柱帶兩個兒子孫子,點香,燒金元寶,虔誠地跪拜祈禱。 “噼啪、啪、噼啪……” 像是約好了時辰,辭灶祭天的鞭炮聲響此消彼長,響作一片,讓清河村上空都瀰漫著淡淡的鞭炮火藥味。 中午吃的餃子,晚上吃的還是餃子。 再窮的人家,今天都備上餃子,有差異的無非是什麼餡什麼面,這是清河村小年這一天必備食品,沒有之一。 除了此風俗,還有一個講究。 據說從初一到初五不開火不動灶的。 也就是說不能蒸饅頭包子,不能炒菜,所以家家戶戶都會趕在二十八二十九提前蒸饅頭包子和炒好菜。 身為一個南方人,不能炒菜好打發,周半夏就有些不懂不蒸饅頭包子,那初一到初五要吃什麼。 她沒好意思找婆婆打聽,外嫁女正月初二三回孃家了吃什麼,問親孃,她娘哈哈大笑,只說不會讓她餓著。 多的話? 半個字都不說了。 過了小年,年味兒也愈發濃郁了,有錢沒錢要過個好年,村子裡置辦年貨的人更是多了不少。 只是大雪小雪的連續下了幾天,終於停了,太陽露頭,照在雪上,天更冷了。 正所謂下雪不冷,化雪冷。 再加上打著呼嘯的風,在外面吸口氣,鼻子都能凍得紅通通的,那滋味更妙不可言。 這樣的天氣出門就是遭罪,周半夏堅決不受趕集誘惑,以婆婆已經出門為由,一步也不挪到大門外。 又有顧文軒假期在家依然一頭扎進書海,周半夏更是不想出門了,只是放假了,總繡東西也不是個事。 再觀劉氏真沒閒著,天天帶財嬸早出晚歸的,像過冬的松鼠一般一點一點的往家裡搬東西。 她便從二十五開始徹底忙起來了,拿了一本用針線翻起來的“秘籍”,一早盯上浸泡在缸裡的黃豆。 由財叔帶兩個兒子取出整整泡了一天的黃豆,讓騾子拉著石磨上磨豆漿,又將磨好的豆漿用細笸籮過濾殘渣。 她就動嘴指揮,一直到可以舀出漿水點豆腐了,這才動手,怕冷的小模樣令被禁足在家的馬珊都樂壞了。 點好,豆漿起絮。 煮豆漿了。 馬珊就見她皮了。 說是做豆腐,豆腐還做出來先大夥喝個甜豆漿,這會兒鍋裡的豆汁上面結一層皮,又用長筷子挑出來了。 挑出一層皮,還不停手。等鍋裡豆汁再結一層皮,又挑出來了。 “三丫,你幹啥老挑皮子,豆腐是這麼做的嗎?再挑皮子,怕做不出豆腐了,你要不再翻一下本子?” 周半夏聽得有趣,不由笑了,也沒說不浪費,等晾乾了這就是腐竹,只來得及回了句,晚點再說。 畢竟是吃的東西,又沒戴口罩,他們不嫌棄有沒有唾沫飛進鍋,她自己也嫌棄。 說話間,鍋裡的豆漿已經粘稠得快煮不下去了,周半夏趕緊讓財叔幫忙提鍋,全部倒進襯了紗布的模子裡。 距離上次做豆腐時間太長了,忘了可以先嚐嘗豆腐腦,好在這是第一鍋。繼續,天冷做再多也不怕餿了。 一頭埋在書海的顧文軒可算吃著了豆腐腦,甜的鹹的,也不怕肚子吃壞了,連著吃了兩大碗。 不止他吃了兩大碗,一個沒留神,連小寶丫吃了一大碗還偷偷地拿勺子盛了,嚇得周半夏連忙端起大海碗。 好吃~ 顧文軒樂得夠嗆。 小肚子都吃出來了,還吃? 最近忙得一直沒多關注小妹小身板,只見小臉圓嘟嘟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