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是今早,過辰時已經是中午了,周半夏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地回道一聲,沒有。
“我都找著憑條了。”
“不可能,我都放——”
顧文軒不由大笑。
“話都沒說完,不要笑什麼的。”周半夏佯怒地捶了他一下,“快放開我,小河要跑來了。”
“不會。”
小東西機靈著呢。
剛從外面回來絕不會主動跑他兩口子屋裡,此時不是在背書練大字,就是在和大江叨叨去林府所見所聞。
非常聰明的小孩兒。
知道他三姐疼他兩兄弟,每次收了見面禮到家了也不自己整理保管,全部交給他三姐比交給爹孃還安全。
但學習要耽誤了,他三姐也不會慣他,每天該完成多少作業量就絕不會留到第二天,怕他三姐惱了罰他。
“如今一賠幾?”
“你的,還是一賠三。”
顧文軒聽出來了,敢情前天剛到,昨天帶小河去逛街就收集訊息。
他了然點頭,“院試不同府試,秀才就是邁進‘士’的階層,什麼勾結暗箱操作的可能性不大,無須護盤。”
“可能性大,也沒法護盤啊,這回包括你在內的兩屆四府八位府案首,各個出身不凡,來頭不小。”
說著,周半夏掰起手指頭,給顧文軒科普起其他六位府案首的資料,至於剩下的兩位府案首不提也罷。
保成府今年的府案首是顧文軒,去年的府案首是徑山書院的學子,此次一起來了,住的還是他自家別院。
這位師兄就不止有錢,還是官家子弟,那六位同樣最低的家世也是書香門第,各個在本地頗有才名。
顧文軒聽完一時無語,真真是到哪兒都少不了拼爹!“也就是說我是最窮的,地位最低的一個了?”
“地位最低算不上,人的名、樹的影,畢竟你是叔父唯二的學生,不然這麼早賠率也不會低到一賠三。”
說著,周半夏豎起一巴掌,“八個人裡面,和你一樣得了兩個案首的就有五個人,你們六個人裡面只有三個是一賠三。
這賠率就代表著賭場看好你們三人裡面有人能中小三元,否則早和其他五個人一樣不是一賠六,就是一賠五了。”
顧文軒默。
“是不是很有壓力?”
“不會。來之前聽先生和林師伯提了每年院試競爭很激烈,我就知道我和鄭師兄能不能中榜首要看天意了。
不過聽你這麼說,我好像又佔優勢了,畢竟農家子就我一個,不讓我中個小三元,朝廷還要不要民心了。”
扯淡!
周半夏忍俊不禁悶笑出聲,“不是說了中小三元不好,撈個廩生就足矣,還要拼一把啊?”
“你先說都押誰了?”
“你先回答我。”
顧文軒沉吟片刻,“真話是,看了其他七位的府試答卷,只要主考官不是存心刁難的話,我有七成把握。
假話是,底子太薄,之前是僥倖,不敢奢望,故而閉門謝客,專心溫書,以盼中個名次一等,不負寒窗十載。”
七成把握?
不錯了。
“我就押你一個人了。”
“押了多少?”
“一百兩銀子。”
顧文軒立馬倒吸一口氣,一手捂周半夏心口,“有壓力了,你男人我壓力好大,快聽聽,心跳好快,呃,摸錯了。”
周半夏笑倒。
傻媳婦一個,“還不老實交代,撓癢癢了。”
“別!”周半夏嚇得笑聲戛然而止,緊抓著他的手,“十張一百兩銀子面額的銀票,讓大華和家興分別帶三人去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