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清朗聲音響起,凝重中滿是焦急,門口小丫頭連忙打起簾子,接著段庭軒和一個老頭兒快步走入。
“段庭軒。”
從聽說段茂川瀕死的那一刻起,蘇暖暖整個身體都像繃緊了的琴絃。到親眼看見那小傢伙的模樣,這琴絃就繃到了極致。直到段庭軒聲音響起的一刻,蘇暖暖忽然就覺得身體裡無數繃得筆直。勒得她渾身都如刀割般疼的琴絃,陡然間就放鬆下來。隨著這個名字出口,淚水也奪眶而出。
“暖暖,川哥兒怎麼樣了?”
段庭軒疾步來到床邊,不露痕跡靠上妻子輕顫的身體,卻聽她哽咽道:“不知道……孩子……神智已經不清楚了,我剛剛……給他催吐。這會兒讓人去再拿藥來喝……”
“韓大人……”段庭軒就轉過身去,他身後約莫五十多歲的老頭兒立刻上前一步,沉聲道:“世子爺莫急。下官先為哥兒診脈。”說完擎起段茂川的小手細細感受起來。
哭聲漸近,姜姨娘也走進來,大概兩個婆子也知道有爺在這裡,這位主兒沒有攪鬧的機會。到底是段茂川的親生母親。這種時候老摁在外面也不好。
“哥兒可是吃了什麼東西?”
太醫也是和廖大夫一樣的問話,姜姨娘怨毒看著蘇暖暖,生怕沒有說話機會般,連珠炮似得道:“吃了寒涼的東西,在春風苑吃了雪糕,回來就說肚子不舒服,中午不愛吃飯,喝了碗湯。沒想到就開始鬧肚子,到這會兒。一條命十成裡去了九成……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活我的孩子,求求您……”
“韓太醫自然會盡力,晚芳你鎮定一下。”
段庭軒嘆了口氣,上前扶住姜姨娘,見她用吃人目光看著蘇暖暖,他便沉聲道:“有什麼事都以後再說,現在川哥兒要緊。”
“爺和姨娘也同川哥兒說幾句話,他素日裡有什麼喜歡但沒得到的,你們這會兒只管答應下來。”蘇暖暖也是病急亂投醫,覺著這樣做有助於提高段茂川的求生意志,所以便連忙提出建議。
“不用你貓哭耗子……”姜姨娘厲聲叫道,不等叫完,就被丈夫嚴厲的眼神制止,她心中恨極,卻到底不敢挑釁段庭軒的威嚴,只得委委屈屈低下頭去,哽咽道:“我這會兒心亂如麻,哪裡記得川哥兒有什麼喜歡卻沒得到的?”
“川兒,前些日子你不是鬧著說要去鄉下莊子裡釣魚嗎?那時候爹爹忙,沒帶你去,等你病好了,咱們就過去好不好?釣又大又肥的魚……”段庭軒此時也是心如刀絞,握著兒子的小手輕輕說著,眼中水光閃爍,只是那眼淚強忍著不肯落下。
小丫頭此時又端了一碗藥進來,廖大夫聽說太醫院的內科聖手韓再光到了,也忙忙跟進來,聽韓太醫問藥方子,就忙上前親自說了一遍,於是韓太醫點點頭道:“先喝了吧,這會兒病人症狀最重,這個分量是合適的。”
廖大夫就激動了,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也是這麼想的。等到第二幅藥,就該根據情況調整下劑量了。在下正發愁,這樣小孩子的藥量不好掌握,沒想到大人就來了。”
韓再光雖然貴為太醫院院判,但素日裡是個非常和氣謙虛的人,聽了廖大夫的話,他便溫言道:“你來得早,望聞問切比我要準確一些,是隻吃了寒涼東西引起的嗎?”
“哦……當時病人神智已經不清,面色蒼白如金紙,脈象細弱不堪,症狀很險了。切脈倒也是寒涼引起的,細微處,怕在下醫術不精,沒有覺察也是有的。”廖大夫雖是這麼說,心裡卻有些不高興,暗道這什麼意思?難道除了寒涼,還有別的症狀?韓大夫一向名聲好,不會如今因為是安平侯府世子的兒子,所以心裡惶恐,這就想要找背黑鍋的吧?
韓再光經歷過多少人事?一聽就知道這位廖大夫起了疑心,他輕輕一嘆,沒有再說話。以他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