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當然是好,可是這樣是不是有點過了?皇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生龍鳳胎的時候,也沒見她如此嬌滴滴的任性啊?上前勸道:“娘娘,產房血汙,皇上待在這兒不吉利。”
“不就是血光嗎?”蕭鐸代替鳳鸞回答,“朕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砍過人頭,見的血光比產房兇險的多,也沒見有什麼不吉利的。”頓了頓,“如果產房裡真有血光汙穢,朕……,願意用天子福澤庇佑阿鸞,和她一起承擔。”
如果前世裡是自己棄了她,那麼今生彌補回來。
不離不棄不相負。
“皇上……”
蕭鐸不再理會身後的人,只是一手輕輕摩挲著鳳鸞光潔白皙的臉龐,一手緊緊握住她的手,“阿鸞,我在這裡,是不是感覺不那麼害怕了?”
鳳鸞含淚看著他笑,說不出話。
他的手,溫暖厚重,像是一種強有力的溫暖護盾;他的眼,柔和明亮,像是冬日裡晴雪之上的陽光;他的話,深情動人,像是春日裡河岸拂柳的春風。
是的,自己不那麼害怕了。
至少這一世他沒有離開自己,沒有放棄,而是選擇陪著自己。
一陣劇烈的陣痛襲來,鳳鸞感覺身下變得潮溼,眼睛也開始潮溼,疼痛、景物的混亂顛倒,前世的畫面,今生他握著自己不放的手和近在咫尺的臉,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重重疊疊,卻又清晰的分開。
“阿鸞,別怕……”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帶著溫暖。
鳳鸞被疼痛猛地的撞擊著,只知道疼痛,只想快一點把孩子生出來,很快便聽不清他的話了,但卻能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
姜媽媽在旁邊跺腳,心道,虧得蔣太后現在中風不能起來,不然且得鬧騰呢。趕緊去拿了參片,塞到鳳鸞嘴裡,在旁邊說道:“娘娘從前是生產過的,穩住,一次次用力,千萬別洩了勁兒。”
然而卻不順利。
折騰了足有小半個時辰,孩子還是沒有露頭,鳳鸞的勁兒也快用光了,前世的恐懼再次襲來,她聲音沙啞,“媽媽、媽媽……,幫我。”眼淚簌簌而掉,“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不,不可以!今生那麼多坎兒都熬過來了,不能死在這裡!
她緊緊抓住蕭鐸的手,眼裡滿含淚水,寫滿無助,“萬一……,千萬要把這個孩子留下,我不能……”不能讓孩子兩輩子都見不到人世,在她心裡,固執的認為這個時間重合而來的孩子,就是前世的那一個。
“沒有萬一!”蕭鐸目光凜冽的看向穩婆,“還不趕緊想辦法?皇后有事,你們全都給她陪葬!”不,陪葬也無用,她不能有事,“快傳太醫!”
太醫是男人,不能進來,只能聽穩婆講述裡面的情況,然後為難道:“皇上,娘娘這次生產怕是有兇險,這種情況……”聲音瑟瑟發抖,“要麼讓穩婆給娘娘揉肚子,把孩子給揉出來;要麼就給娘娘喝催產湯,然後剪開,只不過……”
說得委婉,但是意思蕭鐸卻是聽明白了。
前者是保大人,後者是保孩子。
今生不是前世,蕭鐸沒有任何可猶豫的,當即便要選前者。
鳳鸞卻聲嘶力竭喊道:“給我喝催產湯……”她知道,這不理智,可是實在無法接受孩子再次死在自己肚子裡,而且就算揉肚子,也很可能揉不出孩子,母親同樣得跟著一起死。不如喝催產湯,用剪子,好歹把孩子給弄出來。
可是自己死了,蕭鐸是不可能一輩子獨身的,誰會做孩子們的後孃?眼淚不自控的往下掉,還不敢哭,想把最後一絲力氣留給孩子。
“不行!”蕭鐸是知道所謂催產湯的,這個時候用的催產湯,那是虎狼之藥,純粹為了刺激孕婦劇烈宮縮,再用尖刀開口子,只為把孩子給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