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兒一樂,仰著頭,“你叫阿達,它叫達達。”
阿達一片腿從黑毛驢上跳了下來,“我還沒和你算賬哪,你爹說了,達是傻瓜傻蛋痴呆的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給我起的這個名字?好……寒顫羞辱我。”
六兒歪拉著腦袋,吐著舌頭,眯著一隻眼睛,“沒有啦,咱們的大將軍就是叫於達。你這個達是興旺發達的意思,相信我。”
阿達拍了拍腦門,又飛身片腿上了驢,“那就好,你……你不和你的情哥哥打情罵俏的,找我來作甚?”
六兒笑著看著阿達,揮了揮手上的兩把小鐵鏟子,“我們去河邊破冰抓魚。你破冰我抓魚!”
阿達瞪著六兒,“為什麼總是我出力,你得便宜?”
……
少男和少女,兩人一路逗著嘴,竟然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河邊。
眼看冬月將盡,臘月逼來,河面上早已晶瑩剔透,鋪瓊砌玉了。
阿達被六兒拉到了冰面上,六兒拿著一把小鏟子“咣,咣,咣”拼命的開始鑿冰。
那神情專注又憤怒,好像是誰欠了她幾百兩銀子,就藏在冰下似的。
阿達打趣的問道,“六兒,你破冰幹嘛?難不成是為了幫我,順便再撈幾條魚吃?”
六兒低著頭,累得呼哧帶喘,“我鑿,我鑿,別臭美了,破冰歸你,河水裡的魚全部都歸我。”
阿達也拿起了一把小鏟子,賣力的“咣,咣,咣”的鑿冰,他覺得這把小鏟子實在是不趁手,便問了句,“你來破冰?那你只帶兩把小鏟子?”
六兒疑惑的看著阿達,眸子暗淡而晦澀,“你帶工具了嗎?你都沒帶工具,所以,就別那麼囉嗦的埋怨我了,咱倆半斤八兩。我就是想慢慢的鑿,鑿,我鑿……”
阿達無奈的問道,“你那麼使勁的鑿它幹嘛?瞧你饞的,我還真沒見過破冰鑿魚的饞貓?”
六兒一本正經的糾正道,“誰說我要吃魚的,我是抓魚給玉蓮姐燉魚湯喝,好幫她下奶,她下了奶再給朱十一喝。”
阿達又繼續說道,“朱十一,就是你給洗尿布那個小傢伙嗎?”
六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呀,我現在是十一的小奶媽了。”
阿達忍不住捂嘴一樂,“奶媽?就你?”阿達不自覺的把眼光停在了六兒豐滿起伏的胸部上……
六兒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胸,緊接著抬起頭瞪著一隻眼睛,嗔道,“喂,死阿達,看什麼看……哼,我警告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不然你會很慘的。”
阿達撓了撓頭,他不得不開始胡思亂想了:
六兒懷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嬰兒靠在床頭,阿達脖子上騎著個漂亮的小男孩,屋子裡跑著高高矮矮的一屋子小孩……
阿達被腦海裡浮現的畫面逗的快要笑出來了,但是表情依然嚴肅而專注,“我問你個問題,魚兒在水裡面遊,你怎麼把魚弄出來?”
六兒眨巴著一隻大眼睛,呆住了,“……”
阿達搖了搖頭,好像什麼都懂的樣子,“你要是自己在野外,準會被餓死。你身上帶刀了嗎?我削個樹杈子,做把魚叉子試試吧。”
六兒伸手去懷裡掏出了自己的小彎刀,遞給了身邊的阿達,“你真的會叉魚嗎?”
阿達接過了那把精緻的小彎刀,楞了一下,緩緩開口問道,“你這把刀是……哪來的?”
六兒歪著頭,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獨眼眼罩,“我……人家送我的啦,送我的。”
六兒沒好意思說是順的。
不知為何,她還是很看重自己在阿達面前的尊嚴和驕傲的。
阿達輕輕把小彎刀從刀鞘裡拔了出來,一邊來回比劃著,一邊走向岸邊尋找結實的樹枝子,“你好好鑿冰啊,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