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聽曲兒的,點的個個出手闊綽。
堂子裡還沒有說話,二樓臨欄的茶味上有一箇中年男子開了口:“我點一曲兒,《陽春三月》”語音一落,後面跟著的小廝走下來給了一錠銀子。
伍二甫看著那錠銀子,他還以為有多少呢。這五十兩就敢在他面前出風頭了?可不允許。
“陽春三月有什麼好聽的,唱的倒死不活的。鴇媽媽,大爺這兒點,點一首醉酒歌。”伍二甫向著那老鴇招招手,紅著的臉上,還帶著笑。
話音一落,旁邊的小廝也跟著拿了兩錠銀子過去。
老鴇看了看自個兒手上已經拿了的五十兩銀子,又看了看前面遞上前的一百兩銀子。皺了皺眉,而後抬頭看了看臨欄坐著的中年人,那人身材微微發福,一身上好的錦緞看著就是華貴極了。
又看看伍二甫,已經七分醉的臉上笑嘻嘻的,左手摟一個,右手抱一個,兩隻手不安分的揉捏著。
“這位公子,凡事兒講究個先來後到。你看,這位相公已經給了錢,奴家都收了,怎好退了回去。要不下一首,下一首就唱您喜歡的醉酒歌可好?”老鴇笑著對伍二甫說道。這人好不好惹,混了那麼多年的江湖,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這一聽,伍二甫就不滿了。努力睜著已經醉的快眯上的眼睛,瞪著老鴇:“老子要聽的還要等?不行,這會兒就要聽,就這首!”說著伍二甫站直了身子,對著老鴇叫囂。
一旁的隨從趕緊扶著伍二甫有些搖晃的身子。然後轉頭跟著伍二甫一起說道:“你可知我們家少爺是哪個?敢這般慢待!我少爺讓你們唱就唱,少在這裡羅裡吧嗦的!”
這小廝跟著伍二甫好事沒做幾件,壞事做的可不少。早習慣了狐假虎威,狗仗人勢那是信手拈來。
這老鴇聽著可就不願意了,我被一個公子哥說了還好,一個奴才也敢對著她呼呼喝喝,當即便冷下了臉:“我將才說了,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公子再想聽,也要等別人先來的吧。”管青樓的,哪個沒有後臺?
“哎,你這青樓是不是不想開了?”伍二甫手一甩,向著老鴇搖搖擺擺的走來。“跟老子抬扛。”
伍二甫的話越說越不好聽,老鴇看著一臉寫著‘老子要鬧事’的伍二甫,衝著旁邊的龜公遞了個眼色。幾個龜公見此上前來將伍二甫架住。
“我聽這位公子的口音,是外地人吧。外地的小哥們這幾日來,大多也就是參加北地春闈的。公子也是赴考的吧。不在家裡溫習功課備考,怎的來聽小曲兒呢?家裡人曉得可是會寒心的。公子還是回去好好備考吧。”說著老鴇對著龜公使了個眼色。
能來北地春闈的,必定不是南邊人。南邊都是去京城會試的。北地再大的官兒,也是外放的。能在南商翻出個五指山來不成?老鴇心裡可沒曾覺得是大事兒。
龜公眼疾手快的將伍二甫往外頭拉。旁邊伍二甫的小廝可就不幹了,起鬨著跑到伍二甫的旁邊:“你們要做什麼,敢動我家少爺,不想活了是不是!”
被架著的伍二甫全身無力,腦子有渾渾噩噩,當即甩開旁邊龜公架著自己的手衝著老鴇道:“老子就是來春闈的,老子自己都不擔心你孃的擔心個球?老子告訴你,老子連春闈的題都有,就算老子天天在青樓逛窯子,照樣拿春闈會元!”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
那老鴇眼睛驀然睜大,而後對著旁邊的龜公甩了一個凌厲的眼色。龜公們拖著伍二甫二話不說使勁兒往外拖出去。
伍二甫連同帶著的一堆小廝,被丟出了紅樓外。躺在地上的伍二甫,從眼珠子的縫裡,看著天上飄著的朵朵白雲,打了個酒嗝兒,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紅樓裡,安靜之中,老鴇的一聲笑意傳開:“好了好了,將才有相公點了陽春三月,就這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