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奇一拜起來,立時抓起那黃緞包裹和木箱,道:「他們不守信用,想在途中攔截於我,但他們又怕我毀去玉塔、絹畫,才放我歸來,小弟一路急趕而回。」
紀平點點頭,道:「咱們走吧!」
不知道是人為之故,或是自然的巧合,原本客人正多的時刻,此時,卻沒有客人,除了大河四義之外,茶棚只有夫人和黃玉卿兄弟二人及秋飛花。
秋飛花仍然隱在一道竹壁之後,沒有現身,黃夫人卻帶著黃玉卿兩兄妹,行了過來,但也只是遠遠的站在六七尺外,冷眼旁觀。
這三天來,黃夫人費盡了口舌,用盡了心機,勸說一對兒女,擺脫上一代的恩怨,除非是黃元奇能消降心中的愧咎,他活著比死亡,更要痛苦百,這些年來,他能夠活下去,是因為那張要修改的絹畫和雕刻的那座玉塔,吸引了他大部分精力,使他無法旁顧。
在母親眼淚和苦苦的勸說下,黃玉卿兩兄妹終於答允了母親的請求。
但黃玉卿內心中對秋飛花,卻寄予了極大的希望,希望由他的出面,能使這件事,有一個圓滿結果,挽救回父親的性命,消去他心中的愧咎,重啟他的生機。
眼看王道同等一行人,進入了茶棚,還不見秋飛花現身,不禁心中大為焦急。
只聽王道同緩緩說道:「老四,你還有什麼交代的麼?」
黃元奇笑一笑,道:「沒有了。」
李文低聲說道:「四哥,要不要和四嫂話別一番。」
黃元奇哈哈一笑,道:「不用了,五弟,這十幾年二十年來,我們一直談論這件事,她心中早已有了很充分的準備。」
李文突然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低聲道:「大哥,咱們就這樣把四哥一家人活生生的拆散麼?」
黃元奇道:「五弟,不要胡說八道,這些年來,對二哥之死,我一直未放過心,今日,正是要我補償心願的日子,大哥、三哥,如是放過了我,反叫我心中不安了。」
王道同道:「老二之死,咱們不能馬虎了事,對老四,更不能讓他含冤不白,咱們要把事情查清楚,唉!多虧那位秋少兄,點穿了個中甚多的曲折,這二十年來,咱們只知道追查老四,一直就未懷疑過你們那位二嫂,不知她現在何處?」
紀平道:「好像是還住在二哥故里。」
王道同沉吟一陣,道:「好,咱們找她去,讓老四和她對質一下往事。」
紀平目光突然轉注到黃元奇的身上,道:「老四,有一件事,為兄想不明白,你怎會在這樣一個荒涼的地方,開了這麼一個茶棚,而且親持操勞,不以為奇。」
黃元奇道:「我閒不下來,閒下來,就會想到了二哥之死,我要忙,而且忙得庸庸碌碌,才能使我暫時忘去心中的痛苦。」
王道同目光突然轉注黃夫人的身上,道:「四弟妹,不用再開這座茶棚了,帶著一對侄兒女,找一個安適的地方住下,我們會全力查證老二的死亡內情,如果老四是冤枉的,我會把老四完好的交給你,但他如是殺死二哥的兇手,我這作大哥的也無法袒護他,必定要他償命,不過,我們會盡全力照顧你和一對侄兒女的生活。」
黃夫人身行了一禮,道:「多謝大伯的好意。元奇早有準備,他活著就是想以自己的鮮血,奠祭於二伯的靈前,不過,他一直沒有想到二嫂的事,這件事,弟妹不便多言,只希望大伯能秉公處理,使活的含冤從雪,死的能瞑目,至於,犬子小女,不敢有勞諸位伯、叔費心,元奇已替他們置了下薄田數千畝,茅舍四五間,桑樹十株,男耕女紡,足可安度歲月,元奇甘是替二伯償了命,他也不希望子女們再和武林中人有所往來……」
黃元奇一皺眉頭,接道:「夫人,怎可對大伯無禮。」
黃夫人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