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裡每一句也挑不出毛病,和前些日子一模一樣,但就是讓寫意感覺好像有點奇怪。一時間,寫意覺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還杵在這裡似乎就像個多餘的擺設。
寫意想,今年夏天怎麼來的這樣早。
3——5
她體質偏熱,往往是周圍人中最怕熱的那一個,一到初夏便會將頭髮長期紮成馬尾,要是獨自在家或者和朋友逛街時就索性綰個髮髻。可惜她又偏偏是個律師,無論是坐在辦公室看檔案還是與當事人會面都必須正襟危坐,頭髮要梳得一絲不亂。以前在唐喬還好,喬涵敏對這個要求不太高,只要出去見人的時候著好裝就行。可惜,現在身處厲氏,連老總都是日夜正裝,公司上下則更加不敢逾越,個個女性員工們連腳趾頭也不敢往外頭露。她就時常琢磨,這個厲擇良是什麼做的,難道他就從來不會覺得熱?
這個週六懶得在家做飯,寫意便約了周平馨下館子裡吃,順便回公司拿點東西。
反正是休息日,她夾著雙人字拖,穿著一件小吊帶和寬鬆的棉布褲子散步似的和周平馨走在商場裡閒逛,買衣服、買鞋。
兩個人試來試去的,試得自己在空調下也滿頭大汗。
“沈小姐。”
她與周平馨從商場出來後,一時聽見有人叫她,取開墨鏡回頭掃射了一圈,沒發現目標,又繼續朝前走。那人又叫了一聲,然後才見這位女士從路邊的車裡走下來——是孟梨麗。
“孟女士。”寫意停下腳步。
“沈小姐吃過飯沒有?沒有的話一起去用頓便飯吧。”孟梨麗很誠懇地邀請,看見周平馨後又說,“這位小姐一起啊。”
孟梨麗臉上化著精緻的妝,面板透得粉嫩粉嫩的,嘴唇自然地微微厥起一點,簡直天生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她只比寫意略長兩三歲,完全可以像她這個年紀一樣肆意地穿衣,但是她卻知道自己身份,打扮從不逾越,中規中矩地堅守著一副少婦的衣裝。
寫意看了周平馨一眼。她知道周平馨性格內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加上寫意本人也想在週末求個自在,於是推脫道,“謝謝孟女士,我們剛吃過還有些事,下次你有空的話我請你。”
孟梨麗畢竟在社交圈打爬過許久,一聽就知道寫意的言下之意,不願與她深交。她沒惱,也知尺寸便笑道:“這樣也罷。我這樣臨時在路邊一提,倒是讓你見笑了。改天我提前打電話給沈小姐約時間,到時候可要賞臉哦。”
“一定一定。”寫意樂呵呵地點頭。
目送完孟梨麗後,倆人晃晃悠悠到了她們經常光顧的大排檔。
“紅燒雞翅膀。”寫意對服務生說。這是她每次來的固定菜。接著又補充詳細要求:“少辣椒,不放蔥,還記得別用黃瓜伴啊,不然我要退錢的。”
“那個牛肉要多加芥菜和醋。”
“這個玉米……”
她每點一個菜,都要附加一堆補充條款,害得那個傳菜的小男生記了老半天。
“沒見過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麼挑食的。”周平馨笑。
“我這是對食物要求比較高。”寫意糾正。
一堆菜端上桌,最後上的是兩紮冰鎮的菠蘿啤酒。
寫意迅速地了呷一口,然後大呼過癮。
她本來號稱一杯倒,但是卻獨獨對這個啤酒有免疫。吳委明嘲笑她:“你喝的那叫啤酒啊?明明就是菠蘿味兒的七喜。”
“那個孟梨麗我好幾回都是遠遠瞧見她,沒想到近看還挺年輕的。”周平馨說。
“恩,和我倆差不多年紀嘛。”
“年紀輕輕的丈夫死了,遺產到手了還可以重新去追求生活,這樣也好。”周平馨感嘆。
寫意聽了,望著遠處平靜地說:“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