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臺階下道,“那就讓安國王換防涉縣。”
“陛下英明。”審配拱手領命。
“正該如此。”劉太后亦向兒子報以讚許的微笑,繼而進一步向其提醒道,“不僅是袁術,皇兒也該遠離於吉。”
“母后何出此言?”袁尚一臉迷惑道。“於仙師向來忠於大陳,為袁氏立下過汗馬功勞。”
“忠於大陳?他是忠於黃天之境吧。”劉太后冷哼了一聲道。
“不過是個下人胡言亂語,母后何必當真。”袁尚不以為然道。原來那日君雅簏在皇城上的狂言,在御林軍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第二天便有人將她的話原原本本地學給了劉太后與袁尚聽。劉太后當場就甩了杯子,袁尚亦覺得太平道的人太過囂張。不久之後聞訊趕來的于吉,向二人連連請罪,聲稱一切只是君雅簏在胡言亂語,自己絕對忠於大陳。為此于吉還當著袁尚母子的面,命君雅簏自裁以示懲罰。由於袁尚還想仰仗“山崩地裂之術”對付曹操和蔡吉,加之妖言惑眾的君雅簏已然以命相抵。因此他最終還是原諒了于吉。
相比年輕的袁尚,劉太后可就不怎麼好糊弄了。此刻眼瞅著兒子一副不設提防的模樣,劉太后不由急道,“太平道曾禍亂天下,皇兒怎能如此輕信于吉!”
“母后息怒。孩兒也知于吉此人不可信。然則對付曹操、蔡吉二賊,孩兒尚需其妖法相助。”袁尚連忙向母親表態道。
“太后明鑑。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更何況。陛下若突然遠離於吉,也會讓那老道生疑心,進而對大陳不利。”審配也在一旁幫腔道。這並不代表審配同於吉有啥交情。正如袁尚所言,現在的袁軍需要于吉的“山崩地裂之術”。哪怕這妖術並非每一次都靈驗,也好過於沒有妖術相助。至少每次出戰有于吉那妖道“作法”還能激勵一下士氣。
“罷了。爾等知分寸便好。”劉太后繃著臉點了點頭。
然而劉太后等人卻並不知曉。他們在深宮密商的內容,僅在半天之後就傳到了于吉耳中。身為大陳國師,于吉擁有一座不遜於王府的道觀。在聽罷手下門徒的密報之後,這老兒捻了捻雪白的山羊鬍子,冷笑一聲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遠離老道?哼,娘們終究靠不住。蔡氏如此,劉氏也如此。”
“仙師可要雅簏除去劉太后?”說這話的正是在外人眼中已當眾自殺的木遁旗主君雅簏。原來那日于吉在得知君雅簏說錯話後頓時心急如焚。可是光憑嘴巴解釋並不能消除袁尚母子對自己的懷疑。情急之下於吉只得使出一出苦肉計來為自己表忠心。好在太平道本就把戲多多,詐死之法更是不勝列舉。君雅簏只稍稍耍了個把戲,便達成了以死謝罪的目的。當然她現下既是已死之人,自然是不能再以真面目示人。因此君雅簏也像段娥眉一樣搞了塊面紗遮在臉上,卻怎麼都這不住那由內透出的殺氣。
面對君雅簏殺氣騰騰的提議,于吉不禁皺了皺眉頭,呵斥道,“蠢貨!整天只知打打殺殺。若非汝胡言亂語,何以會有今日之困局。”
君雅簏被于吉這麼一罵,並沒有反駁,亦沒有生氣,反倒是順從地退到了一邊,靜候于吉下達新的命令。可於吉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一個勁地在丹房內來回轉圈。曹操與蔡吉的攻勢遠遠超過了于吉的想象。本來他以為憑袁紹的實力就算不能一統天下,至少也能割據一方。自己依附袁紹便能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誰知袁紹非但沒能攻下許都推翻漢廷,反倒是在曹蔡聯手打擊之下兵敗身死。一想到曹蔡聯軍已然渡過黃河,正一步步朝鄴城逼近,于吉便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而更讓他感到深深恐懼的是,現在就連袁尚母子都對他產生的懷疑。
倘若袁尚發覺“山崩地裂之術”的秘密怎麼辦?不,只要蔡吉也用一次“山崩地裂之術”,那自己之前的種種把戲都會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