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疲倦悲傷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又說出一件很驚人的秘密。
西方玉羅剎已死了,就是在他兒子入關時,忽然暴斃的。
“我百年之後,將羅剎傳給誰,誰就是本教的繼任教主,若有人抗命不服,幹刀萬剮,毒蟻分屍,死後也必將水墮鬼獄,萬劫不復。”
西方玉羅剎當然也是個極精明厲害的人,生怕自己死後,門下弟子為了爭奪名位,互相殘殺,毀了他一手創立的基業。
所以他在開山立宗時,就已親手訂下了這條天魔玉律。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將羅剎牌傳給了他的兒子。
只可惜玉天寶也正像那些豪富之家中,被寵壞了的子弟—樣,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
丁香姨:“玉羅剎若知道他那寶貝兒子,已將羅剎牌押給了別人,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一定會被氣得吐出血的?”
陸小鳳長長的吐出口氣,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不擇手段來爭奪羅剎牌了。
“為了追悼玉羅剎,也為了朝拜新任教主,他們教中的護法長老和執事弟子們,已決定在明年正月初七‘人日’那一天,將教中所有重要的弟子,聚會於崑崙山的大光明鏡。”
“你只要能在那一天,帶著羅剎脾趕到那裡去,你就是魔教的新教主,從此以後,絕沒有任何人敢對你無禮。
西方魔教勢力不但已很深蒂固,而且遍佈天下,無論誰能繼任教主,都立刻可以成為江湖中最權勢的人,有了權勢,名利自然也就跟著來了。
這種誘惑無論對誰說來都幾乎是不可抗拒的。
陸小鳳嘆了口氣,他忽然發覺這件事已越來越複雜,他的任務也越來越艱鉅。
可是他還有一點想不通:“李霞為什麼不自己帶著羅剎脾到崑崙山去?”
丁香姨:“因為她怕自己到不了崑崙,就已死在半路上,更怕自己活不到明年正月初七。”
在明年的正月初七之前,這塊羅剎牌無論在誰手裡,都像是包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樣,隨時都可能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丁香姨:“她一向很精明,她知道最安全法子。就是把羅剎牌賣給別人。”
她嘆息著,又:“—個女人到廠她那種年紀,生活既沒有倚靠,精神也沒有寄託,總是會拼命想法弄點錢的,所以陸小鳳:”所以她跟你關係雖不同,還是要你拿出二十萬兩金子來。“
丁香姨黯然:“只可惜現在我比她更慘,我才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陸小鳳勉強笑了笑:“你至少還有個朋友qo丁香姨:”你?“
陸小鳳點點頭,心裡忽然湧起種說不出的滋昧他們本不是“朋友\他們的關係遠比朋友更親密。
可是現在……
丁香姨看著他,眼睛裡也露出種說不出的表情,誰也不如道那是悲傷?是安慰?還是感激?
過了很久,她忽然問:“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陸小鳳:“你說。”
丁香姨:“現在就連羅剎牌對我都已沒有用了,但我卻還是希望能看看,因為……因為我為它已犧牲了一切,若連一眼都沒有看過,我死也不甘心,。
陸小鳳:“你希望我找回它之後,帶來給你看看?”
丁香姨點點頭,凝視著他:“你答不答應?”
陸小鳳怎能不答應“只不過那至少也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那時候你還會在這裡?”
“我會的:”丁香姨悽然:“現在我已只不過是個廢物。無論是活是死,他們都已不會放在心上。”
她眼圈發紅,淚又流下:“何況,像我這麼樣的一個人,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月影漸漸高了,外面更靜,該上路的客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