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味很淡,清甜,舒適,讓人放鬆,跟霍雲深此刻的過激行為完全不搭。
他扣緊她的腰,把人嚴絲合縫團在懷裡,一下下往胸口揉,恨不能跟她融為一體。
言卿內心瘋狂尖叫,實際上被嚇得嗓子啞透了,出不來聲,她沿路上緊急抓到的一個擺件正握在手裡,時刻準備照著霍雲深的後腦砸下去。
砸……還是不砸。
言卿糾結得想哭,她明白霍雲深不是什麼登徒浪子耍流氓,他是個可憐人,況且在抱緊的情況下,他也並不輕浮,一舉一動都是失而復得的狂喜。
問題是他認錯了啊!
言卿決定儘量和平解決,畢竟霍總還沒開始脫衣服,還有商量的餘地!
她把擺件往旁邊一丟,伸手抵住他的肩膀,艱難問:“霍先生,你現在頭腦清醒了嗎?能不能冷靜聽我說句話?”
霍雲深埋在她頸窩間,鼻音極重:“……你叫我什麼。”
“霍先生,”言卿加重語氣,顫巍巍去抬霍家大佬那顆天價的腦袋,強行和他拉開距離,“我再說一遍,你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雲卿,我只不過跟她長得有點像,在橋上恰好拉住你,是巧合!”
霍雲深的目光如有實質,寸寸撫過她的臉,像要探到她靈魂深處。
“卿卿,你別嚇唬我,我已經經不起嚇了,”他指尖觸到她的鬢髮,在那裡來回撫摸,語氣發狠,“這裡的傷怎麼受的?到底出什麼事了?那場空難——”
他咬著牙關,說得撕心裂肺:“空難時你在不在飛機上?後來究竟去了哪?!我找你三年,人人都說你不在了,我不相信!雲卿不會丟下我!”
要不是當前情況實在不合適,言卿真想誇誇霍總心細。
她鬢髮邊確實受過傷,具體過程她記不清了,媽媽說是昏倒時撞到了桌角,傷早就癒合,現在只剩下一點淺淺的印記,她對著鏡子都不一定能看清楚,霍雲深竟一眼發現。
她嘆了口氣,不想對一個被愛人丟下的男人發脾氣,耐心地第三次重申:“我不是雲卿,我是另外一個人,今晚之前跟你素未謀面,你懂了嗎?”
霍雲深彷彿聽不到,手指移到她脖頸邊,慢慢扣住她的下顎,逼她正視他。
“我不相信你不在了……可法院白紙黑字對我宣告你的死訊,我們一起養的貓,從你走後就一直生病,上星期它閉了眼,我找遍寵物醫院,沒有一個人能救活它,我過去最恨它霸佔你,從來不碰它,但那天……我抱著它,把它埋在了你最喜歡的小山坡上。”
他每說一句,言卿心底就苦一分,愣愣注視著他,忘記爭辯。
霍雲深的嗓子里布滿砂礫,字字攪得人發疼。
“三天前,我夢到你,你跟我說,雲深,別找了,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云卿了,”他嘴角翹起,瞳中聚集的水汽卻滴到言卿臉上,“我就想,你是來跟我告別的,那貓是去找你了,它知道你在哪,我不能落在它後面,卿卿是我的,哪怕死,我也不會放開!”
言卿胸腔裡抽得痠痛,不自覺攥緊手。
霍雲深的五指收攏,把她控制在手心裡,啞聲低吼:“你當初說過,不管以後誰先走,另一個跳下那座橋,就能歸到一處去!我站上去了,是你親手把我拉下來的,現在又來告訴我,你不是雲卿?!”
他扯開她的衣領,露出她頸側一塊櫻桃大小的淺粉痕跡:“這是雲卿為我留下的!你還敢說你不是她!”
言卿耳中鳴響。
原來霍雲深不是聽不懂,是根本就沒打算聽懂,他心細眼厲,會注意到她一塊疤根本不稀奇,但隨口拿它做文章,非說是屬於雲卿的,她徹底忍不下去了。
這不是飲鴆止渴嗎?一味欺騙自己能有什麼用!沒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