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他有些氣急敗壞,將車嘎的停在路邊,飛快傾身將她探出一截的身子撈回來,緊緊摟在懷裡,“不要這麼傻,你可以嫌我髒、罵我打我,但不要傷害自己。你是大小姐命,要過的開心。”
她沒有出聲,垂著臉奮力的掙脫他的懷抱,開啟車門走了出去。正是這個大小姐身份,讓他以為她什麼都有了,以為她很快樂,不需要他的愛。以為、以為,什麼都是以為!
他也下了車,緊隨其步死死擒著她的腕不肯放,將她往人行道上扯,攥到長椅上按壓著,“雪,敖家不能沒有你,奶奶需要你,回來好嗎?”
“葉細細,也就是裴雲姿、你通訊錄上的那個Lee,你現在把她安頓在哪?”她掙動卻甩不開他按壓的鐵掌,便沒有再掙扎,冷冷看著他,“是不是讓我回去後,你繼續腳踏兩隻船,家裡擺一個,外面養一個?”她咬起紅唇,沒法再去看他那一雙深沉的眼睛,清眸一閉,落出兩行淚。
不要跟這樣的男人談感情,談愛不愛。他只是需要一個妻子,一份自小缺失的愛,一個照顧奶奶的人,一個供他不斷索取的木偶。而這樣的一個妻子,不是他的紅顏知己,不是他擦肩而過的初戀,而是一個想跟他走一輩子,同甘共苦、心心相惜,太容易讓他得到手的人,一個讓他不屑一顧的人……她的身子抖起來,痛苦與心酸兩種情緒在身體裡激盪,左擊右突,心絃似要繃斷了一般,喘不過氣。她好痛。好痛。
他緊緊抱住她,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用大衣包住她:“不要哭,雪,我會送她走的,我只要你,不要哭!”只是不斷低喃這一句,嗓音沙啞沉痛,把她抱緊。
她抬起眸:“我們離婚吧!”
“不可能!”他內斂的臉色立即大變,眸光變得尖銳駭人,閃過恐慌,“不要說離婚!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認定一生的人!”他把她緊緊抱著,吼著怕著,卻始終不說對裴雲姿的感情。
她痛苦的低低一笑,把他推開了,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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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世政看著兒子站在窗邊的側影,沒有資格去數落,道:“送走雲姿了嗎?你對她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敖宸眯著眸子望著窗外,吸了一口煙,沒有回答父親的話,也沒再對父親針鋒相對。他靜靜抽著煙,雙眉緊鎖,目光深沉,任整個書房充斥這濃濃的煙味。
“你當初對韓湘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他突然問道,轉過身坐到書桌後,仰靠在沙發椅上,蕭索閉目,不做聲。
“敖宸,爸看得出來你把這個丫頭疼到了骨子裡,看著她長大,看著她情竇初開,默默的守護了十幾年,那種感情是根深蒂固和最美好的,以後任何一段感情都無法替代它。但你有沒有想過如雪的感受?”
敖宸聽著,俊逸的面容上有輕微的變化閃過,眉峰皺了皺,沒有說話。他緊抿著唇,幽深的利眸不斷有愧疚自責閃過,低眯,眉頭越鎖越緊,一身沉重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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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從鎧澤那裡知道,半年前Gina曾奉敖宸之命在基隆港置購了一套全新的全海景獨立別墅,就緊挨她家老房子旁,面向大海,準備作為他們在基隆港的新房的,但敖宸不知是忘了,還是有意,沒有告訴過她。現在改名為葉細細的裴雲姿就住在裡面,被包養著,過著衣食無憂的金絲雀生活。
被包養的金絲雀,呵。
她的腦海,一下子浮現裴雲姿那天純潔如天使、嬌美如瓷娃娃的模樣了。這個女人說,敖宸沒有出差,帶著她去岱山島過二人世界了,在新別墅裡,在敖家祖宅的那間小木屋裡,在他們以前幽會過的地方……可惜了那張古畫,那個女子竟是跟韓湘雅有同一副德行的裴雲姿!
她把眸子難過的掩下去,看著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