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錄》裡講到的落到地面水源上的“茵陳星”,據他父親闡釋,就是分佈歐洲的鐵路網。公爵不相信列別傑夫是這樣解釋的,決定一有合適機會就問他本人。從維拉·列別傑娃那裡公爵獲悉,凱勒爾昨天起就到他們這兒來落腳,從所有的跡象來看,短期內他不會離開他們家,因為找到了夥伴,跟伊沃爾京將軍交起朋友來了;不過,他聲稱,他留在他們那裡唯一的目的是為了補充自己的教育,總的來說,列別傑夫的孩子們開始日益使公爵越來越喜歡。科利亞一整天都不在家:他一大早就去了波得堡。(列別傑夫也是天剛亮就去辦自己的事了。)但是公爵迫不及待地等待的是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的來訪,他今天非得來找公爵不可。
他在下午6點多剛用餐後就來了。看了他第一眼,公爵就思忖,至少這位先生是應該正確無誤地瞭解全部底細的。再說他有瓦爾瓦拉·阿爾達利翁諾夫娜及其丈夫這樣的幫手,他怎麼會不知道呢?但是公爵跟加尼亞的關係仍然有些特別。比如,公爵信託他辦布林多夫斯基這件事,是特別請求他辦事;但是,儘管有這種信任和往昔的交情,在他們之間仍留有某些彷彿決定彼此絕不談及的敏感點。公爵有時候覺得,從加尼亞這方面來說,他也許願意以最徹底和友好的真誠相侍;例如現在,他剛走進來,公爵馬上就覺得,加尼亞充滿信心地認為,正是此刻該是打破他們之間在所有那些敏感點上的堅冰的時候,(可是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急於要走,他妹妹在列別傑夫那裡等他;他倆急著要去辦什麼事。)
但是如果加尼亞真的期待會有一連串迫不及待的問題、情下自禁的訴說、赤誠友情的坦露,那麼他當然是錯了,在他拜訪的整個20分鐘過程中公爵甚至非常沉靜,幾乎心不在焉。原來期待他提出的許多問題,或者最好是說加尼亞等待他提出的主要問題,並沒有提出來。於是加尼亞也就決定談話時做較多的保留。他一刻不停他講了整整20分鐘,一邊笑著,一邊很快地扯著一些最輕鬆愉快的閒話,可是卻避而下談主要的事。
加尼亞只是順便講到,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到帕夫洛夫斯克這裡總共才四天,可是已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住在水手街某個地方一幢下怎麼好的小房子裡。是在達裡婭·阿列克謝耶夫娜那裡,而她的輕便馬車幾乎是帕夫洛夫斯克首屈一指的。她周圍已經座集了一一大群老老少少的追求者;有時還有騎手伴送她的馬車。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仍像以前那樣非常挑剔,到她這兒來的都是經過選擇的人。但是在她旁邊仍然形成了一支隊伍,逢到需要的時候總有人會站出來保護她,一位消夏的別墅客是個已訂了婚約的未婚夫,為了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而跟自己的未婚妻吵架;一位將軍老頭為了她幾乎詛咒自己的兒子。她常常把一個美妙的少女帶在身邊兜風,那少女剛16歲,是達裡婭·阿列克謝耶夫娜的遠親,她唱歌唱得很好,因此,每到夜晚她們的小屋,急吸引人們的注意。不過,納斯塔西婭·費利帕夫娜操守非常規矩,穿得也不華麗,但異常有風度,所有的女士們都“羨慕她的風度,美貌和馬車”。
“昨天那件怪事,”加尼亞低聲說,“當然是有用意的,當然,是不應該計較的。要對她吹毛求疵什麼的,那就得故意找她的碴兒,或者造謠中傷,不過,這也馬上就會來的,”加尼亞結束道。他本來期待著公爵這時一定會問:“為什麼他稱昨天的那件事是有用意的、又為什麼說那種事馬上就會來的?”但是公爵卻沒有問。
關於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的情況也是加尼亞自己說開的,沒有特別的詢問,這顯得非常奇怪,因為他在談話中插進這個話題是不倫不類的。照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