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華移步近前,含笑道:“也算兩位沒有白等一晚,要是昨日一走,那真如芸師妹所說要後悔莫及呢!”
順手將紙卷遞給馬玉龍,又道:“家師有傳書到來,馬師兄一看便知。”
馬玉龍接紙卷在手,揚目道:“顏老前輩手札,我等看得麼?”
朱月華笑道:“自然看得,今日起,咱們姐妹全仗兩位導引指教呢!”
馬玉龍好生詫異,展開紙卷,與韋松同觀,只見捲上寫道:“字諭月兒芸兒:為師抵滇已有數日,與汝尚師伯不期而遇,把晤甚歡,這次皖邊,竟又巧遇汝韓師叔,先後不過數日,多年舊友竟得歡聚,此亦人生一樂也。
接札之日,汝姐妹即束裝就道離山西行,前往華陰城中六元客棧相候。仇蹤已得,為師殊感興奮,汝姐妹久居深山,亦當藉機一履江湖,使人知我巫山武功,已有傳人,就便謁見師伯師叔,借領教益。迷陽神功不可稍斂.務須發奮,為師門一顯身手。師字。”
信未又有一行附註,寫道:“山頂茅屋不必封閉,今後將無再居之日,駝狸二頭,分作汝等坐騎,飛板使用,須在荒野之地,不可驚世駭俗。”
附註側邊.密密加了許多圓圈,以示重要。
看罷這張紙卷,韋松一顆心直向下沉,手腳冰冷,險些昏了過去。
因為這封信札,證實了三點,都是韋松正在擔心的事:
第一,武林三鬼非但沒有錯過,反而巧遇於途中。
第二,諭令雙妹離山,顯然已有出世的決心。
第三,約會地點是華陰城,那兒正當西嶽和少華山要徵,待雙妹抵達之後,下一步驟已不言可知。
這幾點,全是韋松不希望發生的,想不到終於發生.而且,發生得使他大有措手不及之感。
馬玉龍在默然片刻,道:“顏老前輩信中並未訂明相見的日期,著樣子,咱們也只好跟著去一趟華陰了。”
他這句話,一半是對雙妹,一半也是對韋松而發,事至如今,除了趕往華陰,試試最後運氣,實也找不到第二條更好的路可走。
再說,華陰也臨近少華山,對韋松來說,正是同路。
朱月華笑道:“自是要辛苦兩位一步,咱們姐妹自幼上山,十餘年未離巫山一趟,江湖中形色,一竅不通,二位如無他事,最好能陪咱們一同往華陰去玩玩。”
韋松介面道:“前往華陽正是順道,但有一點困難,二位姑娘以異種駝狸為坐騎,一日千里,我等何能追隨得上?”
陳芸華吃咯咯笑道:“韋哥哥真傻,咱們不能分給你們一隻麼?狸兒力大,一定載得起你們兩個人。”
朱月華笑道:“好在家師未限日期,咱們在郊外可以分乘駝狸,到了市鎮,可以事先放它們自在荒野覓食等候,駝狸俱已靈,十里之內,一聞嘯音,片刻即到。”
雙妹急急收拾隨身衣物,掩閉茅屋,當天下午男女四人已離開了巫山筆尖峰。
果然,亂山之中,分乘駝狸,賓士迅捷,午牌三刻離開筆尖峰,申牌初到,便到了巫山縣城。
巫山縣地險人稀,市集並不熱鬧,追魂婆常時也曾來城中備辦食糧,朱月華也來過一二次,僅能算山區中一個小城。
但是,這一天四人踏入巫山縣城,雙妹的感受,卻是大異往常。
四個人先尋了一家酒店,暢飲一頓,黃昏時,結伴在夜市閒逛,眼光所及,任何事物,都是新鮮有趣,久久不捨離去。
尤其陳芸華一片純真,自幼入山,十四年,這還是第一次踏入城鎮,見那比鄰的居鋪;往來的人群,搖曳的燈火—一隻恨自己少生了幾對眼睛,無法—一全看個清楚。
她對韋松最投緣,小鳥依人般拉著韋松衣袖,不住地問這問那,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