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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劉偉的拳頭癲狂地打在他臉上、胸口、腹部。“操/你媽!狗日的!我操/你媽——!”

劉偉狠命地去掰陳銘生的手指,終於拔出自己的腿來,他狠狠地一腳踹在陳銘生的頭上,拎著箱子奔向那輛車。拉開車門的時候,一顆子彈準確地擊穿了他的心臟。

“生哥!”

“媽的,別動——!納洛酮解毒!這是我們的人——!我們的人——!快點!你們,去接應二隊,包抄白吉的那輛車!”

槍聲亂,血腥味重。人影交織,叫聲起落。

一切都和陳銘生無關了。

他瞳孔極度縮小,面板開始發紫。他瞪著天邊的冷月,嘴唇一張,一合。再一張,一合。

所有的景象,都混亂了。

它們像一滴落入清水的墨汁,在一瞬間,四散開來,煙霧越來越大,最後又剎那間扭曲在一起,然後一同爆炸開來。

在那迸發的最深處、所有動態的最深處,有一幅淡淡的靜止的畫面。

一座空蕩蕩的寺院後院,有一個女人,在低頭祈福。

十四之月,將圓,不圓。

第68章

毒解得很及時;但是傷害在所難免;而且深入骨髓。

陳銘生被安排在一間單人病房裡,楊昭推開門的時候,他正在休息。

文磊在她身邊輕聲說:“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時常陷入昏迷;你……”

“我陪他一會。”楊昭說。

文磊點點頭;反手關上了門。

他靠在門上;渾身脫了力一樣。

他還記得;那天搶救陳銘生時的場景。老徐像瘋了一樣;在醫院裡大喊大叫,連跑掉了一隻鞋都不知道。

那是漆黑的夜,比什麼都黑。

搶救室外有一排凳子;可誰都沒有坐;老徐使勁捶著病房外面的牆,捶得聲音像悶雷一樣。醫院的醫生護士出來,看見一排穿得髒兮兮的人,他們出言制止,老徐憋氣地蹲在了門口,他按著自己的臉,手都在抖。

一起來醫院的有四個人,除了老徐和文磊,還有一個跟他們一起來的人,文磊沒有留在現場,他託了個藉口,去洗手間。

他想起陳銘生的臉,想起他緊緊拉住他的手,那時他的神情已經有些渙散了,可他依舊跟他們說——

“抓住他們。”

文磊在洗手間哭成了一個傻子。

純度這麼高的毒品,直接大劑量地注入,陳銘生生死未卜。

而且,就算他被搶救了下來,如此強烈的中毒,也會給他的身體帶來不可磨滅的損傷。很多不能預料的後遺症很有可能會伴隨他一生。

一生。

文磊想著陳銘生,他最後想到的不是他的英勇事蹟,而是那一天,冬日的那一天,陳銘生和他在那間小標間裡,他就坐在他身邊抽菸,然後從他的手裡把電腦搶過去,把桌面的天氣系統開啟,找到了楊昭的城市。

而後,他看著那片小小的雪花,靜默不言。

文磊把水龍頭的水調到最大,把自己嗚咽的聲音蓋住。

楊昭來到陳銘生的病床邊。

幾個月了?

楊昭問自己,也在問他。

她沒有馬上想到答案,但是不要緊,她有很長的時間,她可以坐下來,慢慢想。

好像只有半年不到,四個月?五個月?

可你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陳銘生的手露在外面,楊昭看了一會,她慢慢抬起胳膊,拉住了他的手。

這隻手依舊很寬,很大,可是卻不再有力。

陳銘生消瘦了許多。

他的臉色很差,非常差。

他的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