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設定關閉了所有社交網路的提醒,常規情況下,不會有這樣連串的提示音,除非是來自關注人的私信。
喬予潔掙扎著坐起來,下床,從包裡拿出手機。
然後睡意全無。
幾張偷拍角度的照片,還有幾句憤慨之詞,來自一個和她同期出道的模特好友。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收到告密信,奇怪的是,她已感受不到屈辱,更沒有眼淚。也許從一開始她就將這段關係的期望降到了最低,所以並不存在失望可言。
在他們相識之前,他早已聲名狼藉,光是她目睹過的,就有不少。這三年,她已經習慣了逆來順受,更不敢奢望自己能改變他。要改變一個男人,比改建一個國家還要難。
她能做的,只是將照片原封不動地抄送給alex,並留下了一句「享受你的假期」,然後點下刪除。
躺回到床上,喬予潔思考著她和alex之間是否有愛情存在。
現實來說,他們實際只是各取所需,再加上一層僱傭關係。他是個慷慨的慈善家,他給了她尋常人無法企及的名氣和金錢,給了她無數的工作機會,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她應當知足才對。
只可惜,女人永遠沒辦法將性和愛分開,但男人可以。
她對這個男權世界厭惡透頂。憑什麼他們總是能做到輕易抽身,視愛情於草芥,隨時撿起,又能隨時拋棄。
手機仍是亮著,她當然沒有收到alex的回覆,現在是洛杉磯的深夜,他或許已經嗑到神志不清,又或是在某個派對上縱情聲色,根本無心顧及她的小小示威。
喬予潔無視主頁選單欄上無數的紅點,上拉到最新動態。
她刷到了一條定位在香港的post,發布於十分鐘前。目光在發布人的名字上停留了數秒後,她發去了一條私信。
想想,反正也只是苟延殘喘,她又何必畫地為牢,自己跟自己做戲?
·
連續三天的密集會議,為配合港股開市時間,許楷文需要五點就起床做準備,來保持最佳的精神狀態。
這幾天,他和何琳透過一次電話,她語氣輕鬆地問起工作進展和香港的天氣,並問他能不能在免稅店幫她買一些東西。
他答應了。至於其他,他沒有選擇在電話裡說。
不在工作日分手,是成年人之間預設的規則。
結束工作的晚上,他需要一個疏解壓力的渠道,在酒精和運動中,他選擇了後者。
回到酒店,許楷文換上t恤和運動褲,準備去健身房。
開啟門,chris正巧在外面等他,「我有點餓,你陪我去吃點東西。」
「這個點?」
他換了塊運動手錶,點開螢幕,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我問過了,酒吧有吃的。」
兩人走到電梯前,許楷文想了想,「我穿成這樣,還是算了吧。」
「反正你也看不上別的女人,更不需要艷遇,穿那麼帥幹嘛?搶我風頭?」
chris哼聲邁進電梯,摁下roof,看了他一眼,「走吧,說不定有驚喜等著你。」
許楷文跟進來,「什麼意思?」
電梯到站,chris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幫你約了個老朋友。」
頂層酒吧,喬予潔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坐在遠離吧檯的位置,只有一個人,和一杯酒。
看見chris時,她沒有起身,只是在座位上朝他們招了招手。
許楷文懊惱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t恤,他現在看起來一定很糟 ,頭髮也沒梳,早知道會見到她,他不會這樣不修邊幅的出現。
「機會要自己把握,別說我不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