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謝老頭就著江水“噗”的一聲,吹出了菸蒂,臉上神色陰晴不定,鼻子裡哼了一聲,哈哈笑道:“怎麼,盧九婆,你也要插上一腳?這可就太熱鬧了!”
賣花婆子一笑說:“這話怎麼說?謝老太爺你倒是說說清楚呀!怎麼你來得,我老婆子就來不得?”謝老頭一面磕著菸袋杆子,卻把雙細長的眼睛不時瞟向坐著的公子錦,後者一舉一動,全在他的觀察之中。
“咱們是老交情了。”謝老頭嘴角掛著不屑:“有幾句話不得不奉勸你,這個燙手的山芋,只怕你接不下來。”
“那可也難說。”老婆子呵呵地笑了,露著一嘴黑牙道:“如果你謝老太爺不存心跟我過不去,我倒想要看看還有什麼人敢擋在我前頭?”
謝老頭哼了一聲,冷下臉道:“那你就等著瞧吧。”
冷冷一笑,他又接下去道:“別的不說,就這位正經主兒,也不是好打發的,哼哼——你以為你那‘春風斷腸絕命香,天下至毒,無人不懼’一經中人必將人事不省,可以任你宰割?卻是眼前如何?”
盧九婆神色一震,待要恃強,反唇相譏,不意目光轉處,心裡大大吃了一驚。
原來先時他認為己呈癱瘓的公子錦,此刻竟然不在原處,顯然消失不見。
這一驚,頓使她大起恐慌,只以為是眼前謝老頭故意弄的手腳,一時怒由心起,方自把臉色一沉,卻是目光轉處,公子錦赫然又自出現眼前。
卻聽得鑼聲連響,敢情是渡船已到了盡頭,大家紛紛向船頭擁進,人喧馬嘶,雞飛狗跳,一時亂作一團。
盧九婆顧不得再答理謝老頭,徑自向船頭擠進,卻是怎麼也快不了,總有個人在前面擋著,好不容易擠上了岸,再看公子錦,早已不知去向,非但公子錦不知去向,便是先時和他在一起的那個風騷疑似娼妓的年輕風騷少女,甚至剛才與自己說話的那個謝老頭兒,俱都不見蹤影。
這個盧九婆在武林黑道上,並非是無名之輩,說起來也是響叮噹的角色,想不到此番為圖重利,破例向公子錦親自出手,竟自弄得如此灰頭土臉,居然近在眼前,伸手可及的人也會跟丟了,簡直是笑話。
碼頭上到外都是人,亂成一片。
盧九婆越想越氣,更不甘心,兩隻手分著人群,向外擠出,一眼看見公子錦與徐小鶴雙雙跨在驢背上,正自馳向郊道,心裡一急,不由分說,雙手著力之下,身邊人如何當受得住?頓時衝撞倒地,亂了個唏哩嘩啦。
老婆子急了,心裡更惦記著怕謝老頭兒搶在自己前頭,一時連“武者”不輕易施展武功的禁忌也顧不得了,嘴裡怪叫一聲呼地騰身而起,直向著公子錦策騎處追去。
一連三數個起落飛縱,撲到眼前這片稀疏樹林,算計著只要抄過樹林那一頭,便可趕在公子錦上路的小道前頭,卻是呼地一聲,一個人由側面縱出,不偏不倚,又自攔在了她前面。
高高的個頭,闊肩膀,一條大辮子巨蛇也似地盤在脖子上。這個背影對盧九婆來說,應該是絕對不會陌生才是,忽然間使她記起來從剛才下船開始,便是這個傢伙一直就攔在自己前頭,幾次三番地作梗,使自己不能快速追上去,現在又來了,這是存心找碴,簡直是跟自己過不去嘛!
盧九婆“嘿”了一聲,腳下一個搶步,雙手順水推舟,猛力的直向對方背後擊去;同時十指張開,宛若鋼鉤,似推又抓,力道極是猛厲,顯然是內功中頗具實力的“大鷹爪手”,盧九婆心惡對方過甚,恨不能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命。
偏偏前面那人非比等閒,隨著盧九婆的雙手齊出,這人身子向前一個平伏,動作恰到好處,正好閃過了盧九婆的雙手,卻是險得緊。
盧九婆的十根手指簡直是擦著對方的背脊樑滑過去的,這一抓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