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唐帝國,世間其餘國家,都被道佛兩宗隱隱控制,但畢竟自身的力量也極為強大,先前面對佛道兩宗的共同壓力,月輪國主完全沒有別的任何辦法,此時看道門的態度似乎有所轉變,稍覺心安,說道:「那便再等一等。」
七枚大師深深看了三名紅衣神官一眼,轉身向皇宮外走去,他已經隱隱猜到,這涉及到西陵神殿內部的爭鬥傾軋,身為佛宗大師,他不想參與到這種爭鬥之中,而且首座馬上就要到了,他相信這三名紅衣神官根本無法影響大局。
皇宮某處露臺上,一名紅衣神官看著遠處白塔寺裡黑壓壓的人群,傷感說道:「自神座被囚,我光明神殿日漸衰敗,便是連一個知命境的大修行者都找不出來,面對當前的局面,我們能夠改變什麼?」
另一名紅衣神官黯然說道:「先前說出那番話,哪怕之後什麼都不做,也已經違背了掌教的諭令,想來回桃山後,我們會被關進幽閣,再也見不到昊天。」
為首那名紅衣神官,寒聲說道:「當年光明神座被偷襲伏擊,無罪而被囚幽閣十餘年,我光明神殿便過了整整十幾年豬狗不如的歲月,好不容易神座在長安城尋到了傳人,光明之女重現人世,結果掌教和其餘兩座神殿居然勾結佛宗,陷害大人為冥王之女,面對這種局面,我們難道還能袖手旁觀?」
「師兄,可如果大人真是冥王之女……那該怎麼辦?」
「光明永遠不會錯。因為光明代表著昊天,大人歸座之路充滿了血腥和陰謀,而光明神殿想要重放光明,亦是艱難,我想這便是昊天對我們的考驗。」
為首的那名紅衣神官,看著遠處白塔寺內的人群,蒼老的面容上現出激動狂熱的神情,說道:「我把在齊國數十年攢的財富,全部獻了出去,才得到了來月輪的機會,所以今日即便是死在這裡,我也要把光明之女救出去!」
逃進白塔寺,闖入庵堂,制住曲妮瑪娣和陸晨迦以為人質,這是寧缺備用計劃裡最後也是最不想動用的那一個,正如曲妮瑪娣和皇宮裡那些大人物的看法一樣,這種舉動等若是把自己陷入了死地。
但他需要爭取時間休息以及等待,他此時非常疲憊,握著刀柄的右手一直在微微顫抖,身體內外都受了些傷,真正重的那些傷,還是在小院外與羅克敵及七枚大師的戰鬥中造成的,在街上逃亡雖然被砸得有些痛,實際上沒有什麼事,然而此時想著先前在街上的遭遇,細思竟漸生極大恐懼。
庵堂裡安靜無比,能夠清晰地聽到湖對岸傳來的呼喊聲、咒罵聲甚至還有哭聲。曲妮瑪娣沉默不語,陸晨迦忽然問道:「這一年多時間,你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寧缺點點頭。
陸晨迦搖了搖頭,似乎有些難以相信他的回答,看著指間那朵白色的紙花,怔怔說道:「難道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
「不怕死的人還沒有出生。」
寧缺從窗邊走了回來,揀了張蒲團坐下開始休息。
此時湖對岸的人還沒有衝上窄橋,那就說明他手中的這兩個人質確實在發揮效用,他必須爭取這段時間重新回復念力以及體力。
桑桑把腿往前伸,擱在他的膝上,然後從後面環抱著他,把臉靠在他的頸後,疲憊地閉上眼睛,也開始休息。
無論奔跑還是站著坐下,寧缺始終沒有放下身後的桑桑,哪怕現在他很需要休息。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會不會馬上要再次奔跑。
陸晨迦看著這幕畫面,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痴於情者果然多愚蠢。」
寧缺說道:「雖然你叫花痴,但不代表你就真的懂什麼叫痴於情者,甚至你連什麼是情都不懂。」
陸晨迦看著他,認真問道:「什麼是情?」
寧缺說道:「能解釋清楚的,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