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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道門與書院的隱隱對抗,都是發生的黑暗的歷史陰影之中,發生在那些呼風喚雨的真正強者之間,與這些普通修行者沒有任何關係。

他們只知道書院後山是傳說中的不可知之地。

書院後山那些夫子親傳弟子,便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

對世間的修行者而言,所謂世外高人總是在雲端行走,偶現紅塵卻難覓蹤影,絕大多數修行者終其一生也沒有機會與這些真正的世外高人相遇。

即便在所有的不可知之地裡,書院是唯一與俗世相通的地方,但唐國之外的修行者,也基本上沒有機會見到書院後山的弟子。

今天他們終於見到了,而且並不是遠遠看著那些世外高人御劍自天空飛過,而是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甚至能夠與對方說幾句話,他們怎麼能不激動興奮?

且不論這等機緣會不會給他們的漫漫修行路帶來什麼好處,但至少將來年老體衰將要回歸昊天光輝之前,他們可以對自己的後輩弟子們回憶某一年在瓦山爛柯寺的故事,驕傲而滿足地說道當時的書院十三先生是如何的平易近人。

寧缺從來都沒有世外高人的自覺,在他終於成功登頂進入書院二層樓後,他依然會去紅袖招喝酒,和臨四十七巷的鄰居寒暄聊天,帶著前院學生北出邊塞,不知與世間多少人接觸過,雖然這些年他清晰地察覺到,世人對待自己的態度漸有不同,但依然沒有怎麼在意,因為他依然生存在世間並沒有去世外隱居。

這與他是書院入世之人有關,更是因為他本人的經歷性情,真要出世便要與世間斷離關係,然而在復仇成功之前,他根本無法撕扯開自己與俗世千絲萬縷的聯絡,即便殺死夏侯,似乎這種局面也沒有大的改變。

所以看著這些異國修行者恭謹甚至敬畏的神情,看著人們眼中的激動與興奮,寧缺怔了怔才醒過神來,露出溫和的笑容,與這些修行者平靜回禮。

他的神情雖然平靜從容,心情卻並不平靜。

他一直都很清楚書院在修行界裡的地位,只是過往入世之時,他打交道的物件不是瘋子便是強得恐怖的前輩變態,所以直至此時此刻,他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師門的強大,感受到修行者對書院的尊重或者說敬畏。

無論是尊重還是敬畏,都是很美好的感覺。

雖然是昊天的世界,修道者居多,但畢竟大唐乃是世間第一強國,自然也有深受唐國影響,自認與書院親近的修行宗派,一名來自大河國的劍師,便是毫不猶豫地以同門晚輩弟子自居,跪在寧缺身前行了一個大禮,然後站起身來很自覺地站在了莫山山身側最近的位置,臉上流露出自豪的神情。

這等作派自然有些可笑,大多數修行者卻沒有笑,而是覺得理所當然,如果他們也是大河國的修行者,只怕要比那人跪得更快,書痴雖然風姿綽約,但能抱她的大腿誰不願意?更何況還能以孃家人的身份和書院高人親近。

然而終究還是有人看不下去,發出一聲嗤笑,頓時打破了山澗旁的氣氛,依然在亂糟糟行禮的修行者們愕然回首,心想是誰如此大膽?

此時敢於發出嘲笑聲的人,自然並不怎麼畏懼書院,今日西陵神殿沒有派人前來,爛柯寺諸僧不知何故還在山下,場間唯一能夠有資格與書院對峙,或者說自認為有資格與書院對峙的便是南晉劍閣弟子。

自劍聖柳白橫空出世,被修行界公認為世間第一強者之後,自認天下第二強國的南晉便變得愈發驕傲,甚至有時候連唐國都不怎麼放在眼裡,而師承柳白的劍閣弟子們,行走在修行界時也常常以驕橫著稱。

然而人們猜錯了,即便是劍閣弟子,也不敢對書院中人有絲毫不敬,哪怕因為柳亦青慘盲之硌,他們對書院心存恨意,但那恨也必然是尊敬的恨。

發出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