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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到二層樓這個名詞,寧缺終於想起來在北山道口的廝殺中,呂清臣老人和那名大劍師刺客交談時曾經提到過,不由身體微僵:區區一個書院棄徒,在二層樓學了幾日便成為洞玄境界的大劍師,書院的二層樓……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

他的沉默他微微僵硬的身體,給了樓間學生們一個錯誤的訊號,眾人以為鍾大俊說中了他的想法,戳穿了他的用心,所以他才會尷尬理虧。

就在議論漸起之時,寧缺在樓梯口緩緩轉過身來,蒼白瘦削的臉頰上浮起一絲極濃鬱的嘲諷之色,環視眾人說道:「我以前不知道二層樓是個什麼樣的破地方,所以我沒有想著要進,現在既然我知道了二層樓是個什麼樣的破地方,那麼我肯定便要進,到時候我希望你們當中沒有人會感到驚訝。」

鍾大俊怒極反笑,冷笑說道:「你還不承認自己是在嫉妒謝三公子?」

舊書樓外停著兩輛馬車,其中一輛把昨夜吐血請了晨假的謝承運送至樓前,另外一輛樣式普通的青簾馬車卻始終沒有下來人,車簾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那輛青簾馬車裡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我只知道溫室裡的花朵會嫉妒高山雪蓮的崖高自潔,卻從不知道天上的蒼鷹會嫉妒地上的草雞。」

這聲音並不如何尖酸刻薄,也沒有帶出濃鬱的嘲諷味道,然而卻直接讓舊書樓內外的學生們變得鴉雀無聲,鍾大俊臉上的表情極為難看,謝承運雪白的臉龐上更是隱隱現出一絲難以壓抑的羞怒血紅之色。

因為馬車裡那人說的這句話,不僅把寧缺抬得極高,視為崖高自潔的高山雪蓮、天上翱翔的雄鷹,更是直接把名震南晉的世家才子謝承運看作溫室內未經風雨的花朵,以及那些在地面終日啄食碌碌的草雞。

簡簡單單一句話,把先前寧缺所受的嘲諷盡數還了回去,還加了無數倍力量。眾人震驚望向馬車,心想究竟是誰敢如此諷刺陽關鍾大俊和南晉才子謝承運?

就在鍾大俊準備出言反嘲,某些人準備激憤發言之時,青簾馬車裡那人繼續冷漠開口,目標直指此刻臉色有些莫名緊張的兩位長安貴女:「技不如人,毅力不如人,那便要好好磨礪,謀求最終的勝利,怎能讓個女人去替他求情?無彩你自幼就是個聰慧敏感的丫頭,這些年怎麼變得如此愚笨不堪!」

「還有依蘭你,居然幫著南晉人嘲諷唐人,小時候縱馬馳長街,哭著喊著抱你父親要去征伐南晉的勁兒跑哪兒去了?強大不是靠奚落嘲諷證明的,我大唐靠的終究還是刀箭騎射,回去自己好生反省反省!」

先嘲南晉謝三公子,後嚴厲訓斥兩名長安貴女,語氣平靜裡卻透著股無法抗拒的強勢,尤其是司徒依蘭和金無彩兩名少女被訓斥後,非但沒有什麼惱怒情緒,反而是羞愧地低下了頭,舊書樓內外的學生們感覺到事情有些異樣,不由萬分好奇那輛青簾馬車裡究竟是何方人物。

青簾馬車裡再次響起聲音:「寧缺,你給本宮過來。」

聽到本宮二字,舊書樓內外一片死寂,尤其是隨著司徒依蘭小心翼翼的眼神,學生們終於確定了青簾馬車裡那位女子的身份,下意識裡紛紛躬身行禮。

鍾大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是先前那種憤怒的難看,而是恐懼的難看,他雖然出身陽關大族,但只要青簾馬車裡那人隨意一句話,只怕自己日後的仕途文道便要終止。謝承運此時的臉頰比先前更加雪白,他雖然不是唐人,沒有鍾大俊那種擔心,然而身為一名南晉人,他又怎麼敢去招惹馬車裡那人?

依大唐禮制,皇太后或者皇后方能自稱本宮,若朝中有長公主也可如此自稱,天啟朝既無太后也無長公主,那麼能自稱本宮的當然只有皇后娘娘,可是皇后娘娘絕不可能單車前來書院……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天啟年間有一位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