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件事情與道門有關,必然是父親做的安排,無論佛祖棋盤能不能困住昊天和寧缺,只怕最終昊天都會回到神國。」
陳皮皮說道:「到那時,人間的戰爭再次打響,書院還能撐得住嗎?每每想起此事,我吃飯便如同嚼蠟,哪裡有胃口,今天晚上只能吃五碗了。
宋國某城,葉蘇站在一間破道觀的舊院裡,對著十餘名剛剛發展的信徒,正在溫言講解著西陵教典裡的某些篇章。
離開臨康城後,他便在世間洗走,希望能夠把新教的教義傳播的更廣,能夠覺醒更多的貧苦信徒,最終他來到了宋國,這個道門勢力最強大、民眾對昊天的信仰最虔誠的國度進行傳道。
他身上的淡色布衫,被海上吹來的微濕清風拂的微動,上面的汙跡很明顯,隱隱散發著惡臭,應該是被很多臭雞蛋砸過。
在宋國傳道,自然要比在臨康城傳道艱難無數倍,他選擇這裡,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民眾的敵意來的如此直接。
幾塊破磚從圍牆那頭飛了過來,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然後碎成數截,嚇的那十幾名信徒臉色蒼白,有些慌亂。
緊接著,小道觀的木門被人野蠻的踹開,數十名民眾拿著棍棒湧了進來,不停罵著汙言穢語,兩個孩童混在大人的隊伍裡,興堊奮地看著這些畫面,手裡拿著磚頭躍躍欲試,想來先前那些破磚便是他們扔的。
臭雞蛋與爛菜梆子,在道觀的院子裡到處飛舞,不多時,葉蘇的身上便狼籍一片,掛著菜葉,發間全部是惡臭的蛋漿,那十名餘信徒,更是被棍棒打的極慘,頭破血流,苦苦哀求才得以被放出道觀。
現在道觀裡便只剩下葉蘇一個人。
他看著這些憤怒的民眾,眼神裡沒有怨恨,也沒有失望,也沒有佛宗高僧常見的悲憫,神情平靜,甚至還帶著微笑。
他的反應讓民眾們愈發憤怒,有些男人舉起棍子便砸了過去。
小道觀外圍了很多人,黑壓壓的一片,聽著牆裡的嘈雜聲,那些無處發洩憤怒的人們再難忍耐,拼命地向門裡擠去。
道觀真的很小,最多隻能容納數十人,然而片刻間,便擠進來了數百人,一時間場面變得極為混亂,很多人被擠倒在地,根本無法站起。到處都在踩踏,擁擠的人群裡不時響起骨折的聲音和慘呼。
葉蘇已經被打的渾身是血,但他始終站在原地,沒有躲避,直到此時,他終於彎下腰身,蹲到了地面上。
最前面的那幾名漢子根本不理會四周的擁擠,也不理會那些慘叫,憑著蠻力把人群分開,舉著棍子繼續向他的身上砸下。
沉悶的聲音和骨頭斷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人群終於平靜下來,才發現場間如此混亂,很多人都受了重傷,趕緊把傷者扶出門去尋醫治療。
道觀外忽然響起一道悽慘的聲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兒?你們誰看見我家兩個小子?」
一名衣著樸素的婦人,哭喊著衝進道觀,在地上那些受傷的人群裡到處尋找,今日來砸場的人都是街坊,都互相認識,趕緊上前幫手。 地面上到處都是血,一時間沒有找到,那婦人臉色蒼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屁堊股坐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道觀裡的人們面面相覷,心想先前那般混亂,就連那些壯實的男人,都被踩成了重傷,那兩個小孩莫不是被踩死了?
想是這般想的,卻沒人敢當著那婦人的面說,一時間,場間變得極為安靜,有人憤怒地想著,如果不是那個人,大家怎麼會都跑到道觀裡來?
「都是你造的孽!你這個罪魁禍首!」
一個老漢走到葉蘇身前,氣的渾身顫堊抖,舉起手裡的柺杖便向他砸了下去,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