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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用念力感知周遭的天地元氣,他便知道自己犯了極大的錯誤,此時山谷內外的天地元氣竟是被那兩個男人的拳風撕扯成了無數萬碎片,那些碎片形成的湍流毫無規律地流動,複雜繁密到了極點,以他如今的境界,想要感知其間的變化純屬痴心妄想,識海瞬間受到劇烈震盪,臉色蒼白應是受了些傷。

那兩個男人太強大了,按照昊天賜予的機率或者普通規律來說,肉身如此強橫近乎神將的人物必然舉世無雙,但偏偏今天就同時出現了兩個。

看著滿天石礫雨,看著石礫雨間像神跡一般無形出現的越來越多的石坑,看著那兩道天神一般的肅殺身影,寧缺怔住半晌後才醒過神來,聲音微澀問道:「就這麼看著他們打?要不然我們先走?我總覺得和這種怪物呆在一起很危險,就算他們無意識踢飛一塊石頭都比弩箭還要可怕。」

大師兄看著他不解說道:「那不然怎麼辦?」

寧缺看著場間笑著說道:「要不然你用一根手指把他們都戳死?」

「一根手指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他們這種怪物。他們沒有向我出手已經很給老師和書院面子,我很開心,但他們自己之間要打我也沒有辦法,我總不能去攔他們。至於說主動向他們出手,我覺得好像有些不方便有些不厚道。」

大師兄是個很厚道的人,所以他不會在這時候出手,他的解釋也很有耐心,很慢條斯理,很溫和動人:「而且我真的不怎麼擅長打架。」

身為書院後山一員,寧缺當然清楚那座山裡生活著的師兄師姐們都是些神神叨叨的傢伙,唯有自己稍顯正常一些,然而他還是沒有想到大師兄竟然會給出這樣一個回答——你站在這裡就沒有人敢對你出手,結果你還說對方是怪物你不是怪物?如果說你不怎麼擅長打架?那究竟這個世界上有誰敢說自己擅長?

發現大師兄也有些沒譜,寧缺心裡的那份安定溫暖親近感覺沒有消失,但心中的敬畏卻在瞬間掉落在地,他不再理會對方,悄悄湊到唐小棠身邊,問道:「你哥?」

唐小棠點了點頭。

寧缺心想果然如此,能和武道巔峰強者夏侯如此不講道理蠻拼的人,也只有那位魔宗的天下行走,接著問道:「你們家的人怎麼都喜歡從天上跳下來?」

唐小棠神情緊張地關注著戰鬥,隨口答道:「很難掉出問題,所以就懶得走路。」

寧缺身體微僵,心想這對魔宗兄妹倒也真是一對懶到奇處的妙人。

便在此時,場間那兩道呼嘯的身影終於靜止下來。

戰鬥中唐身上的皮襖早已在夏侯的鐵拳之下如蝶般紛飛,然後像掛了鉛塊一般啪啪砸到地面,上半身赤裸,肌肉堅硬如岩石,面部和身上的肌膚表面凝著層極薄淡的鐵意,尤其是眸子裡更是隱隱透著股不祥的鐵鏽之意。

夏侯濃若墨蠶的眉毛尾部已然盡焦,失去了所有的生機,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無神的黑蟲子,眼眸裡滿是濃鬱的燥意,彷彿有個秋天藏在那裡面。

唐神情冷漠看著他說道:「你要搶天書,我便要搶你的命。」

夏侯緩緩扯掉身上那件殘破的衣衫,露出裡面那件盔甲,看著他漠然說道:「這個世界上想殺我的人很多,但至少現在還沒有人成功過。」

今日魔宗兩代強者之間的戰爭,起始發端於唐的無上殺意,他一路沉默跟隨在寧缺等人身後,就等著夏侯出現搶奪天書,這場偷襲或者說狙殺他已經默默等待了很多年,才等到這個機會,無論天時地利人和都佔著優勢,所以夏侯受的傷明顯要比他更重,但是夏侯畢竟沒有死。

哪怕夏侯的胸腹捱了無數記重拳,身上那件棉皮襖像書院梅花糕的模子般到處是洞,氣勢燥焦黯淡到了極點,但他依然像座不可動搖的山一般站在那裡。

當年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