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而後立。

老闆對自己笑而不語的難道是這個?

望鄉客棧的老闆正被章俟海摟在懷裡呼呼大睡呢，根本沒有聽見螺號聲，待第二天醒轉，聽每天都要去&ldo;上一層&rdo;工作的黃三尾說，渡船靠岸了，他還懷疑是自己在做夢，&ldo;什麼時候來的?&rdo;

&ldo;聽說是昨晚的兩三點。&rdo;

&ldo;我竟然什麼都沒有聽到。&rdo;秦深撓著後腦，不可思議地想，這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往常螺號聲一響自己就會醒來的。

蘭德起端了煎好的湯藥過來放到秦深身前，章先生走的時候特意吩咐要讓老闆準時吃藥的。&ldo;老闆你身子未愈，睡得就沉，聽不到螺號聲也是正常。我配的這個藥要在飯前吃，趁著燙喝了吧。&rdo;

秦深低頭看著苦藥湯，黑褐的顏色，沒有嘗，他的嘴巴里就泛起了甘草奇怪的甜和怪異的苦澀，五味雜陳上心頭，面露拒絕，&ldo;掙扎求生&rdo;，&ldo;我好了。&rdo;

&ldo;沒有好徹底，這藥是鞏固的，不苦。&rdo;

看蘭德起態度堅決，沒有商量，秦深苦著臉應了，捏著鼻子灌下了藥湯，&ldo;竟然不苦。&rdo;

&ldo;調整了方子，當然不苦。&rdo;

&ldo;但也不好喝。&rdo;是藥，就沒有好吃的。

&ldo;良藥苦口。&rdo;

&ldo;知道了知道了。&rdo;為了身體好，良藥一定要喝，這個道理秦深懂，章俟海不在身邊，他也就不矯情任性，喝藥、吃粥挺爽快利落。

秦深擺擺手，讓上菜，清粥鹹菜，他知道的。

吃完了早飯，踱步到三途河邊，大頭鬼早就在那邊等著，見到秦深的身影，他踮了踮腳跟，歡快地迎了上去，在距離秦深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鞠躬行禮，&ldo;老闆好。&rdo;

&ldo;你好。&rdo;

按照老規矩大頭鬼報了靠岸的時間和停靠的長短，例行公事完了，他將手臂上挎著的籃子遞送到秦深的眼前，推開盒蓋，露出滿夾子的點心，&ldo;這是黃米糕、這是棗泥酥、這是龍眼蒸……都是些人類可以吃、好克化的食材，主人特意讓我送來的。&rdo;

秦深怔了怔，眉眼笑彎，一雙眼睛如同天上懸月，&ldo;幫我跟你主人說謝謝。&rdo;

&ldo;好噠。&rdo;大頭鬼捏著手，大眼睛眨呀眨，不好意思地說：&ldo;這些糕點都是我上街上尋來的。&rdo;

秦深摸摸他的頭，&ldo;謝謝大頭鬼。&rdo;

捧著羞紅的面頰，被謝謝的大頭鬼更加不好意思了。

&ldo;主人喊你，快回去。&rdo;不知何時，渡船管事走了來，說了一聲。

大頭鬼驚悚，趕忙搗騰起小腳往渡船上去，走到半道還轉身朝著秦深作揖道別，秦深揮揮手，讓他不用顧忌那些禮儀，正事要緊。

近距離接近了渡船管事，秦深對他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驚懼，笑著拱手與他打招呼，&ldo;管事日安。&rdo;

管事回禮，&ldo;老闆上午好。&rdo;

蔡玉涙下來不是跟秦深行禮的，他有事要做，秦深當然明白，是要收楊奉為徒。

&ldo;人已經來了，就安排在&l;上一層&r;住著。&rdo;秦深問：&ldo;要不要單獨開一個房間，讓你們好好說話。&rdo;

&ldo;求之不得，麻煩老闆了。&rdo;

&ldo;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