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認為具體化要好一些,畢竟人們只對具體的衣食住行感興趣,大道理不管飽也不能穿暖和。不過這需要你們齊心協力做這件事,還是老規矩先由聖學院拿個大方向,然後以此為方向將博學院裡的具體有關技術推廣開,最後讓政務院來與實際情況相結合。當然一切都離不開官員的行政權力,都察院先統一思想然後定個章程最後按制度監督。”
劉宗周說:“皇上所說自由平等,臣對此有不明之處請皇上開解,皇上曾跟高大人說歷史發展的趨勢是個人越來越平等,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自由,任何人包括唐宗宋祖都不能改變這趨勢。臣想是否可以說歷朝歷代的改朝換代都是因為他們違背了歷史發展趨勢呢?或者說只要符合平等自由這一歷史發展趨勢,大明的江山就會萬代不衰呢?”
天啟想了想說:“應該是這樣,不過朕也不敢肯定只能說大致如此,劉大人就算找到其中漏洞朕也是這樣認為,最多想辦法彌補找出來的漏洞罷了。當然劉大人如果能從根本上推翻朕的這一理論,朕會知錯就改從善如流。”
見天啟說得這麼低調,高攀龍和劉宗周不禁暗暗搖頭,心中知道這種低調看似隨時準備改變自己的原則,但是實際上卻是以退為進難以打動。假如一個人自信滿滿地說自己的理論絕無漏洞,對這樣的人只要找到一點漏洞就會讓其基礎崩潰,從而徹底打消此人的全部理論。天啟說自己的理論不一定沒漏洞,但是在被從根本上推翻之前不會改變,這就有點油鹽不進的味道。
劉宗周想了想說:“皇上,我們是不是可以從歷朝的興亡來驗證皇上的理論呢?”
天啟說:“好啊,我們一起來驗證吧。”
劉宗周說:“秦始皇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皇帝,我們就從秦始皇開始說起,秦始皇修長城修阿房宮,費盡天下民力使各地造反作亂者蜂擁而起,漢高祖爭得江山後與民生息使漢祚得以鞏固,看樣子像是符合皇上的平等自由之說。就是說秦始皇把治下軍民都不當人看沒有平等意識,讓他們勞累過度失去自由,漢高祖開始讓百姓要自由一些,人與人之間也要平等一些,但是漢朝末年失去漢之統治,這跟平等自由有關嗎?不是因為軍伐割居群雄並起的原因嗎?”
天啟想了想說:“漢末群雄並起的原因是因為朝廷失去了對各地郡守的控制,這不是說太平等而是因為太不平等,我們知道掌握軍權的將領手裡有推翻朝廷統治的力量,它必須掌握在皇帝的手裡才妥當。皇帝有能力如歷朝的開國君主唐太宗、漢高祖等,他們本身在軍隊裡有絕對的威信,不怕有人輕舉妄動推翻自己,但是在太平皇帝手中就必須分權讓將領們互相制約,甚至要讓文官制約武將,使平面制約手段變成立體制約,漢末卻不一樣是權力太集中。”
高攀龍點頭說:“是啊,漢末時軍權都集中在大將軍何進手裡,他一死就沒有人能夠統一指揮天下軍隊。”
天啟說:“何進是國戚大權獨攬,讓其他人心灰意冷不再對朝廷有以前那麼忠心,這就是權力的不平等使權力過分集中,何進一死就沒有人能夠有那麼大的號召力了。其實在漢末的制度中還有個致命的缺陷,就是皇帝參與賣官,郡守和縣令都是明碼實價公開賣,這樣就使有能力的人失去對朝廷的信心,軍心民心都失去了江山也就保不住。”
劉宗周問:“軍心和民心喪失使天下大亂,這跟平等和自由有什麼關係呢?”
天啟說:“天下大亂首先是黎民百姓遭殃,現在很多人讓他們種田時多交點租都會不願意,但是在戰亂時能平平安安種田交租就是一種奢望。兵荒馬亂之時你殺過來我殺過去,這個要拉人當兵那個要搶糧搶東西,誰能夠做到平平安安過日子?所以有人說寧作太平犬不做亂世人,這是有一定道理的。劉大人你想想看,一個人隨時都有可能被亂兵殺死,隨時可能被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