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會!你不是救了我嗎!就是現在,你也想為我包紮的啊?」
「…………。我……沒想救你。就算是能多少延長生命,那也不過是暫時的。你,終究會死」
是啊。我不是已經醒悟了嗎?
不是已經醒悟到抵抗是沒意義的了嗎?
我和來夏想抗拒歐米加的命運,一同生活下去。想不是作為歐米加,而是作為椎堂密這個人,來迎接最後的瞬間。我發誓即使犧牲整個世界都無所謂,要為來夏的幸福而活。
可——那都是徒勞的。
我,連來夏一個人都守不住。
正是因為這樣,我接受了命運。
因為我發現只有接受身為歐米加的命運,才是唯一不會增加痛苦的方法。所以,我決心作為歐米加,將這走向滅亡的世界印在眼中。
我,為什麼要救咲夜?
為什麼,想著一定要為她包紮?
在這裡死去才該是咲夜的幸運……
這才是命運的啊……
咲夜,大大的搖著頭。
「死掉才是幸運絕對不可能!只要我不死……明天就還能去學校!就還能見《同學》!就、就還能和你這樣說話的啊!」
這樣反駁著的咲夜,忽然驚訝般的大睜起了眼。
「密,你受傷了」
我的襯衣被染得通紅。
我瞥了眼傷,聳了聳肩。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知道我是不死身。馬上就會痊癒的」
我早就注意到受傷,不過根本不在意。畢竟這是常有的了。
可,咲夜再次搖起了頭。
「……你騙人。傷一點都沒痊癒」
我側頭看向肩膀。只要身體受到創傷,明明馬上就會開始治癒的,可,擁有治癒之力的光粒卻沒有噴出。
「傷,為什麼治不好?」
傷口,此時還在流著血。血沿著我的臂,從指尖滴答而落。
「那莫非——」
聲中交織著希望與絕望的咲夜,道
「——是我傷的?」
在帶雪的海風中,我被咲夜咬出的傷痕疼痛著。
我是,《歐米加》。
是在目睹世界終結前絕不容許死去的,《最後的人類》。
不死身的我死去,意味著《世界滅亡》的終結。
而,能將我殺死的,
只有與我相愛的人。
也就是說,咲夜留下的這傷——
「我能傷到密……」
這不能痊癒的傷——
「你會被我所傷……」
是我們相愛的,證據。
感到劇烈疼痛的我,抓握了染血的襯衣。
這不是傷在痛。是我的心在痛。
為什麼戀,為什麼戀心,會是如此的,殘酷?
我明明已經抹殺掉對咲夜的感情了。
我明明已經發誓只愛來夏了。
我的心明明以死相殉自己的戀人了。
但即使這樣,戀心也沒有消失。
只是因為自己在拼命想要遺忘,沒有發覺到。
但有一個人,只有來夏一個人,早已發覺了這點。
她知道我把對咲夜的感情,一直,一直深深埋在心底……
「啊啊,是嗎。原來是這樣嗎……」
我明明已經決定要讓世界毀滅了,
但我,卻無法放任咲夜去死。
可這,沒有絲毫矛盾。
我會救快要死掉的咲夜的理由……非常的單純。
因為我還,喜歡著咲夜。
「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