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寇貴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他怎麼會不知道老婆說這些話的目的,是為了要勸他回臺灣呢?
可是一想到回臺灣,他就會想到那個自私自利的父親,想到他的無情,以及他要可靉和自己離婚的事。
一想到這些,他壓根兒就不想回去。
但是老婆因為想念臺灣的食物,吃不慣這裡的東西而愈來愈瘦,他又會忍不住心疼、心軟了,即使明知道她是在裝可憐,也沒辦法硬下心來下理她。
“老婆,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來想辦法。”他左右為難的開口道。
“炸臭豆腐。”
“嗄?”
“蚵仔麵線。”
“呃。”
“蚵仔煎。”
“唔。”
“還有淡水真理街的阿給。”
她真的是在為難他,這些臺灣特有的小吃,叫身處在歐洲的他從哪裡變出來啊?寇貴無奈的苦著臉,看著她。
“老婆……”
“老公,我們回臺灣好不好?”不想再拐彎抹角了,可靉直接向他要求,“我不只想念臺灣的食物,我還想念臺灣的家人和朋友,想念聽得懂別人在說什麼的感覺。我不喜歡待在這裡,這裡讓我寸步難行。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寇貴倏然又沉默了下來。
可靉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得針對問題和他談一談才行。
深吸一口氣,她退後一步,牽起他的手,走到沙發邊拉著他一起坐下。
“老公,你知道嗎?你突然把工作丟下就走,讓公司陷入一片紊亂之中,媽媽說爸爸被氣得高血壓發作,在醫院裡住了好幾天。”其實這些日子來,她一直都有和臺灣的家人保持連絡。
“對他而言,公司就是他的寶貝、他的一切,我這樣一走了之,把他最寶貝的公司弄得一團槽,他當然會氣到住院。”寇貴嘲諷的冷笑。
“爸爸他其實是關心你的。”
毫不認同這句話,他冷哼了一聲。
看著他臉上譏諷的神情,可靉沉重的吐了一口氣。
“我爸也是一個事業心很重的人,小時候我還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沒有爸爸。”她握著他的手,緩慢地開口,“長大後,我漸漸覺得我爸滿腦子都只有工作,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女兒或我媽媽,所以我曾經為此恨過他,很恨、很恨。”
“但是後來我發現,恨並不能解決任何事,只有放下、原諒或是雙方坐下來談,把心中所有的不滿一次全部發洩出來,這才有辦法解決事情。我覺得你和爸爸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坐下來好好的談過。”
“我們經常坐下來談。”他撇唇道。
“談的都是工作和生意上的事,有談過你對他的感覺,你心裡對他的不諒解或怨恨嗎?”
寇貴再度沉默了下來。
“在我向我爸發洩對他的不滿和怨恨之前,我一直以為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可能連我幾歲、生日是在幾月幾號都不知道。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我爸他什麼都知道,知道我幾歲,知道我什麼時候生日,知道我的興趣,知道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其實一直都在關心我、注意我。”
“只是一開始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和我拉遠距離,並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那種相處模式後,等他不再那麼忙,有時間關心家庭時,卻不知道要怎麼去改變我們僵硬的關係。我想,你爸應該也跟我爸一樣。”
“不一樣。”寇貴突然開口說。
可靉看著他。
“你爸至少不會不管你的意願,就自以為是的擅自決定你的人生。”他對父親的所作所為無法原諒。
“自以為是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