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寂靜的皇城廢墟前,大師兄看著滁州的方向,沉默了很長時間,臉色蒼白問道:「讓我與唐人痛苦,於先生又有何益?」
「因為……我很怕死,活的愈久愈是怕死。」
酒徒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先前,當我感覺到危險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無數年來,我從來沒有這樣接近過死亡,其中真的有大恐怖……我活的年頭太久,對這種感覺真的很陌生,今夜重溫,才發現那種大恐怖依然存在,而且變得越來越強烈,強烈到我的心境都無法承受,於是,我很憤怒。」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就像耕種了無數年直至嚴重缺乏養份的結板田野,他的身上依然飄著酒香,他的憤怒沒有具體的呈現,卻那樣清晰地呈現在人間之前,因為遙遠的滁州城外,那個愛喝酒的太守死了。
「我不想再體會這種感覺,我不想再被書院當作目標,所以我必須讓你痛苦,讓唐人痛苦,讓書院痛苦,痛苦到恐懼到不能動彈。」
酒徒依然盯著他,眼眸裡沒有任何情緒,只是漠然和強大,「我可以殺人,可以殺無數唐人,只要我動念在先,那麼無論你再如何快,都無法阻止我,而且殺那些普通人,不需要太費力,寧缺他看不到我,自然也無法阻止我,你們只能看著我不停的殺人,最終被痛苦折磨到崩潰。」
大師兄的身體微微顫抖,棉襖袖裡的雙手握的很極,彷彿已經開始痛苦。
酒徒繼續說道:「不止十人,不止百人,將會有千萬人死去……所以除非確定能夠殺死我,那麼書院不要再嘗試殺我,哪怕連殺意都不要有……比柳枝更細的一絲殺意都不要有,比柳絮更輕的一絲殺意都不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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