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來,我親自教導他,那孩子倒有幾分見識,我這把年紀了,還能操幾年心去?這幾年就專心調教調教繼禮,若張家有福,繼禮往後能幫著你,我也能放心去了。”
張大爺已經跪在了地上,張老太爺抬了抬手,示意他起來,“這也不能怪你,這些年,你操心盡力,為了張家,熬油一樣,我都看在眼裡,可是這各人天賦不一,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繼禮是咱們張家長房長孫,你之後也正該他接這家主之位,這已經是天大的福份了。”
張大爺臉色灰暗的站了起來,張老太爺揮揮手,示意他坐下,輕輕嘆了口氣,停了半晌,才接著說道:
“你仔細想想,夫人斷了生育,這話是從顧家傳出來的,文姨娘和顧姨娘也是為了這個,才被爺打發到玉檀山去的,這話可信,夫人吃了百子蓮這事,必是有的,可你再深想想,夫人是什麼人?是寒谷寺護法,當世的醫神,木蓮傳人,那百子蓮本就是木蓮留下來的東西,她怎麼能這麼輕易讓人給騙了?就算真吃下了,也必是有所依持,有所打算,才肯吃下這百子蓮去”
張大爺若有所思的聽著,半晌才恍然若悟,急忙點著頭,張老太爺眼神又黯淡了些,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接著說道:
“夫人今年不過十六歲,爺還不到三十歲,就算再過上三五年,夫人再有了孩子,等這孩子長到二十來歲,爺也不過五十幾歲,爺自小練的童子功,又有夫人在身邊,子大父壯才是禍端。”
張大爺臉色微凜,張老太爺眯著眼睛,看著兒子,接著說道:
“你再想想,夫人一手握著寒谷寺,一手握著慶餘堂,如今爺又把戶部放給了她,你不要覺得戶部在顧家手裡,屁連他顧家都在爺手裡,王府裡的事,咱們知道得不多,可你仔細想想,爺什麼時候這麼長性過?哪個女人能把爺連著留在院裡十天過?
林家淨出情種,林家祖先為了女人,脫家離族的有,出家的有,連自己抹了脖子的都有,遠了不說,林家老一輩的,老王爺一輩子就老太妃一個女人,四老太爺為個丫頭,鬧成那樣,七老太爺廣收天下美女,聽說也是因為傷了情,爺這一輩裡,大爺和三爺府裡,可是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爺,只怕是真動了心了。”
張大爺大睜著眼睛,聽著父親的教導,老太爺又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張大爺,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先別想得那麼長遠,先想想這二十年裡頭,如何保張家安全,咱們和顧家暗通首尾,咱們願意暗著,顧家願不願意?顧家一心想著扶二公子上位,必定要有所動作,如今,這戶部歸屬上,只怕就要起爭端,不然,那顧大豐早不早,晚不晚,偏偏昨天到咱們家來做什麼?這都是禍端,顧家這會兒若敢出手,就是死路一條。”
張大爺點著頭,低聲應道:
“父親教導的是,兒子魯莽了。”
張老太爺看著兒子,又嘆起了氣,低聲教導著:
“你要記著,這世上沒有兩全齊美的事,想兩面做人,必會落個兩面不是人,咱們既然定下來跟著夫人這條路,至少這幾年,絕不能遊移顧盼。”
申正時分,平王就回到了十里莊,李青正在書房裡,撥著算盤,看著手裡的帳冊子,見平王進來,急忙下了炕,曲膝行了禮,平王伸手拉起她,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才笑著說道:
“你不是養了幾十個專門打算盤的小丫頭,讓她們來算就是,哪用你自己算的?”
“這些就是她們算出來的帳冊子,我總要自己攏一攏,才能心裡有數不是。”
李青笑盈盈的應道,平王攬著李青坐到炕上,李青輕輕掙開他,起身接過綠蒿托盤上的杯子,捧給平王,平王接過,放到几上,笑著拉過李青,“我都說過好幾回了,這事,以後讓丫頭們做就行,不用你親自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