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一劍三奇向玉面郎君問:“三弟,你看,咱們前往拜望君山秀士,是否可望獲得他的相助?”
玉面郎君略一沉吟,說:“咱們與他素無來往,很難說。這傢伙名列三邪,不與正道人士交往……”
江南浪子呵呵笑,介面道:“不錯,這人是不賣任何人的賬的,咱們不前往套交情,也許平安無事,如果前往請求他相助,說不定反而弄巧成拙反目成仇,被他損幾句咱們也臉上無光。小弟倒有一計,也許可以有用。”
“二弟之意……”
“派兩個人冒充巴山蒼猿的爪牙,找他們的晦氣。同時,派人以第二者的身份,秘密遊說巴山蒼猿的人。唆使他們向君山秀士報復撞船殺人之仇,豈不大妙?”
一劍三奇不住點頭,說:“遊說巴山蒼猿的人,挑撥撞船殺人的仇恨,行之不難,但……但派人前往冒充巴山蒼猿的人找晦氣……太危險,說不定弄巧反拙,咱們危矣!”
江南浪子笑道:“事實上不必和君山秀士正面衝突,只消派人在水中鑿他的船,一鑿即走,留下咱們奪來的分水鉤栽贓,君山秀土自會認定是巴山蒼猿的人所為,根本用不著現身照面……”
“二弟,你別忘了君山秀士的潛龍隊名震天下。”一劍三奇搶著說。
“哈哈!天黑而江水混濁,潛龍隊又待如何?我和三弟今晚前往,三弟替我把風。”江南浪子傲然地說。
一劍三奇思量片刻,大聲說:“好!咱們就這麼辦,以進為退,立即著手。”
入暮時分,一艘中型客船緩緩靠岸,泊在碼頭的最西端。船上的人不見上岸,艙門旁,掛了一條綠紗,隨風飄拂甚是觸目。
金四娘和秋雷早就從陸路到了夔府的西關外。在一處山林中藏身,曬乾了溼衣裙,等待著天黑。
這期間,金四娘開始將三陽神功心訣,按步就班傳授給秋雷。指導秋雷著手練功,她成了秋雷無形中的師父,代祖傳藝,居然極為熱心,一絲不苟。天知道她懷了些什麼鬼念頭?竟將家傳的絕學傳給一個陌生人。
秋雷的練氣術基礎打得好,不然也不會獲得金神金祥的賞識傳給他橫行江湖的金針掌。加以他天賦奇佳,金四娘也指導有方,只兩個時辰,他便將初步築基的入門心法參悟了。
看看天色將晚,兩人開始結紮。金四娘褪下緋色的衣裙,只穿裡面同色的勁裝,用裙將劍包了。她的行李留在曲都兩侍女處,秋雷的行囊同樣沒帶來,兩人只好馬馬虎虎委屈些兒。
秋雷結束停當,說:“金姐,等城門關了之後,小弟先越城而入找些吃食帶出,再到碼頭找船。”
“最好替我找一套村婦衣裙,我這身裝束太明顯,瞞不了江湖人。”金四娘說。
秋雷笑笑,傲然地說:“金姐,咱們絕不隱瞞身份。先認定可以容身的船,不上則已,上則船便得由咱們做主,怕什麼?”
“不然。”金四娘卻謹慎地說又道:“咱們現在是虎落平陽,龍游淺水,不宜意氣用事,鬧將起來,咱們無可奈何。觀時勢,識時務,能屈能伸,方能平安離開。我看,我們如果不改裝易容,可能要葬身大江,何苦?”
秋雷不住點頭,同意地說:“好吧!我先去設法找衣衫和食物。”
他當然知道金四孃的話有道理,無可反駁,但心中有點不快,又一次被金四娘左右了他的意志。
夜來了,一劍三奇派出的探道高手悄然走了。他以為巴山蒼猿是傻瓜,也以為巴山蒼猿看不出他目下窮途末路逆境,自以為得計,還在暗自慶幸得意哩!
碼頭上靜悄悄,下游傳來隱隱的驚濤拍岸聲,一彎新月已經沉沒在西山頭,夜風蕭蕭,船上桅燈在夜風中輕蕩,碼頭上不見半個人影,城中三五聲狗吠和更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