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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鍍了層金,行人們已開始熙熙攘攘,趁著清早出門辦事。

陽光入窗而來,鋪灑在沈予面上,他卻感受不到幾許暖意。這看似熱鬧的街道,這看似良善的百姓,誰又能看到他們的內心如何?

孰是孰非?孰善孰惡?人心,最是難測。

清意自進入客房之後,反倒不比方才急迫,一直站在角落裡一言不發,似在等著沈予開口問話,又似在斟酌該說些什麼。

終於,還是沈予率先轉身,面無表情詢問道:“不是讓你帶人去京州麼?怎麼跑回來了?”

“撲通”一聲,清意應聲跪地,面有慚愧之色地道:“屬下特來向侯爺請罪……房州有陷阱,您不能去。”

“哦?你怎知房州有陷阱?”沈予的目光如同一柄絕世利刃,倏然刺中清意,令對方無處可躲、無處遁逃。

這一問,清意良久才答,竟是語帶哽咽:“有人在房州等您自投羅網,好給您安上抗旨不遵的帽子,讓聖上治您一個‘造反’之罪。”

“如此說來,你是良心發現了?”沈予的目光又犀利三分,似要看透清意的內心。這個跟了他數年的貼身小廝,何以會背叛他?又為何在這關鍵時刻出言坦白?

他在等著清意自行開口,奈何對方只將頭深深埋下,不肯再說一句話,也沒有交代他的主子是誰。

“你在替誰瞞著?”沈予再問。

聞言,清意重重磕了個頭:“屬下既然趕來,便是誠心認錯,聽憑侯爺責罰。”

“你既然不肯出賣他,為何又要趕來阻止我?這豈不是兩頭不落好?”沈予轉身將窗戶關上,把一切紅塵俗世的喧譁聲隔絕在外,自己踱步走到清意麵前,垂目看他:

“清意,你和明璋是什麼關係?”

“清意,你和明璋是什麼關係?”沈予突如其來的這一問,令清意大為愕然。他怔愣片刻,更加不敢抬起頭來,語氣閃躲地道:“侯爺說什麼……屬下聽不明白……”

“你既然肯吐露訊息,足見是誠心悔過,事到如今還想再瞞下去?”沈予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鋒利,便如一片片削薄的刀片直入清意耳中,他就連聽覺都被割得生痛。

原本清意只是單純地想來提醒沈予,也打定主意將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絕口不提他背後的主使之人。豈料沈予心如明鏡,竟已自行猜了出來。

“是屬下對不住您……”清意更為羞愧,近年來他也曾跟隨沈予出入沙場,流血流汗,此刻卻是止不住地語帶哽咽:“侯爺殺了屬下罷,不過屬下請您千萬別去房州。”

“你和明璋到底是什麼關係?”沈予依然是這句話,執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只不過聲音更沉,語氣更冷。

清意依舊拒絕回答。

沈予冷嘆一聲,無盡失意地道:“這些年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竟如此輕易就背叛我。”這一句並非嚴厲斥責,只是令人覺得寒心,無比寒心。

“不……不是,屬下沒有背叛您……”清意聞言越發哽咽,他竭力想要解釋,一張清秀的面龐寫滿了掙扎與痛苦。張口欲言,欲言又止,半晌卻只能微顫著嘴唇,坦誠道:“屬下不是背叛您,屬下自始至終,就是明府的人……”

沈予收清意做貼身小廝,說來也是一樁巧事。當年雲辭逝世,沈予決定留在煙嵐城守護雲氏和出岫,因而便買了一棟宅子,張羅著找些僕從。

當初是想找個機靈又可靠的人給自己當貼身小廝,卻苦無合適的人選。一日他在路上忽然遇見清意,當時瞧見一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少年跌坐在路口的地上,渾身是傷,正在放聲痛哭。沈予身為醫者,惻隱之心突發,便管了這樁閒事。

細問之下,沈予才曉得清意是房州人士,受當時瘟疫的影響,父母患病治癒後身子骨一直不好,之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