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沈予抿唇沒有反抗,任由孟輝拷上自己。他再看了一眼竹影,話卻是對著出岫說道:“我抗旨不遵已是事實,如今又涉嫌弒殺龍裔……還是先回京認罪,一切後議。”
竹影神色很是凝重,回道:“侯爺放心,等我將此事稟報太夫人之後,再行商議營救之法。”
沈予沉默點頭,孟輝便率領二百禁衛軍,先行押送沈予、清意和明璋下山。
竹影見事情終於了結,回想箇中兇險,也不由生出慨嘆:“為何有情人總是歷經磨難……明家太狠了。”
出岫只怔怔盯著那一堆廢墟,低聲說道:“回府罷,將她們兩人的屍體斂好,一併送給那名將軍。”
竹影知道她所指是孟輝,便沉聲領命。他留下了數十名暗衛在此善後,其餘人馬則返回了雲府。
從城南郊的嵐山到城北的雲府,路上用了將近兩個時辰。直至回到知言軒,出岫身上的藥效才算全部消除,恢復了力氣。
顧不得用膳,出岫恢復力氣的頭一件事,便是吩咐竹影留住孟輝——無論用什麼法子,不要讓他今日帶沈予離開煙嵐城。
然後,出岫去了榮錦堂,與太夫人商量營救沈予的法子。
豈料,太夫人瞭解事情經過之後,很是冷情:“沈予太沉不住氣,這麼多年了,沒有一丁點兒長進。明明曉得明家一無所有,不怕同歸於盡,他自己還偏偏往上湊!”
“明璋兄妹詭計多端,又是衝著咱們來的,敵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出岫試圖為沈予說項:“還望母親設法救他。”
直到這一刻,出岫都還覺得,沈予不會有性命之憂。他識破了明璋的詭計,又有軍功在身,只要太夫人出面,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
可令出岫萬萬沒想到的是,太夫人決定袖手旁觀:“我知道你想救沈予,我也不忍心看著他死……但如今時局特殊,我不能主動開罪天授帝。”
太夫人滿面遺憾之色,對出岫解釋道:“咱們剛剛收回北地的族人和生意,怡然又臨產在即,誠王也娶了我的侄孫女……眼下雲氏正處於風口浪尖,一旦為沈予出頭,便會被人盯上,落下話柄。”
出岫聞言沉默。是呵!倘若此時為沈予說項,便是自投羅網,天授帝恐怕高興還來不及。他本就忌憚雲氏,一直等著拿捏雲氏的錯處,而這一次又是沈予抗旨在先。
沈予不佔情也不佔理,雲氏想要替他斡旋,的確很被動。
“怪只怪明璋太會找時機。”太夫人搖頭輕嘆:“如果我來出面,連累的不僅是雲氏,還有我孃家……倘若是聶七的老子統盛帝當政,興許我能勉為其難試一試……但現在是聶七掌權,他為人如何你還不清楚嗎?我不能輕舉妄動。”
出岫又如何不曉得這其中門道?可如今說什麼都遲了。眼下她只想要營救沈予,又苦於自己勢單力薄,沒有萬全之法。
“母親……我求求您,只要能保下他一命即可!”出岫跪在太夫人面前苦苦哀求。
“欺君之罪,抗旨不遵,弒殺龍裔,哪一條不是重罪?”太夫人凝聲反問:“你讓我如何保他?這時候出面保他,豈不是承認咱們也欺君?也抗旨?”
聽聞此言,出岫的眼淚簌簌而落:“我只想讓他活著……”
“讓他活著?那他缺胳膊少腿兒呢?”太夫人沉聲再問。
出岫抬起淚意朦朧的雙眸,哽咽回道:“只要他不死,我只要他活著……”
太夫人搖了搖頭:“出岫,我贊成你和他遠走高飛,是在不威脅雲氏安危的前提下……如今你讓我出面說項,是要我拿整個雲氏和謝家做賭注?”
出岫搖頭否認:“不,不是……”
“你別忘了,你如今還是雲氏的媳婦。你想救他,也得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