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最後也不得不雙手掩住自己的口唇,才算了事。
而樓上比試的兩人也是各出奇招,越發興奮。聶沛瀟勝在腿部力量與腰部力量強勁,每每起於足、變於腿、發於脊背、出於掌,但他這種招式袖風太強,總是能令沈予先知先覺躲避過去。
而沈予則是臂力驚人,不僅能長時間攀於扶欄之上不換手,且還能負重全身力量在空中變幻身法。他出拳勁猛沉穩不動,總是在意料之外發拳進攻,卻失於下盤太弱,每被捏住弱點。
那幽光紫金和深靜湖藍的身影在空中屢屢交錯,映著每一層的琉璃燈火顯得炫目非常。不知不覺,兩人已齊頭並進攀至第九層,而此時出岫側首去看案上的香爐,僅僅才燒了一半而已。
最後一層,兩人都是屏息凝神,將全副心思放到過招上。聶沛瀟掌風越發剛勁有力,面上帶笑:“你真的不讓我故意輸給你?”
沈予右手攀著扶欄,頎長的身形向後一仰避過掌風,繼而伸出左手捏住聶沛瀟的手腕,猛然抬腿攻他下盤,口中不忘笑回:“詐贏有什麼意思?”
這句話彷彿惹惱了聶沛瀟,他冷哼一聲,收手上攀:“你這口氣挺大。”
沈予不甘示弱隨步上移,笑而不語。
摘星樓的最後一層上燈影流照,兩人過招之餘將燈籠打掉好幾盞,那些燈籠從高處倏然落下,在夜風的吹拂中迅速自燃,宛如墜落的顆顆星辰。再看摘星樓頂層那兩個男子,猶如主宰星辰的兩尊神祗,在一盞盞燈籠之間來回穿梭。
此時已到了最最關鍵的時刻,聶沛瀟搶先一步登上樓頂,沿著琉璃瓦的階勢亟亟上行,尋找那把寒光冷冽、璀璨奪目的匕首。岑江方才將匕首放置的位置極為惹眼,就在樓頂的制高點上,聶沛瀟心中一喜連忙上前,正欲出手去取,便聽到身後琉璃瓦被踩動的聲音。
聶沛瀟情知沈予追了上來,不敢怠慢連忙傾身向前,同時伸手去握那柄匕首。然而樓頂是階梯狀的斜坡,那擱置匕首的地方雖高,但也在斜坡之上,聶沛瀟上來時還沒什麼,待到沈予的腳步沉沉踏上,幾片琉璃瓦已不堪負載兩人的重量,連連碎裂,最後竟將那柄匕首震得一滑,順著琉璃瓦的斜坡直往下滑,勢不可擋。
匕身上璀璨的紅寶石猶如一道紅色的閃電,在夜空中迅速劃出耀眼的紅痕,亦刺中了兩人的目光。眼看匕首已滑到了簷牙邊兒,再有一寸便要從摘星樓上掉下去,沈予霎時閃過無與倫比的驚慌失措,竟是不管不顧地縱身躍下,想要去撿起那把匕首。
這一次輪到聶沛瀟大為吃驚,不禁驚呼阻止:“子奉!”說著他亦是躬身向前,奮力想要拽住沈予的衣袖。奈何這樓頂的斜坡實在太滑,被那重量一帶,聶沛瀟也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動,難以遏制下滑速度。
此時此刻,沈予眼中只看得見匕首,他只知道若是從十層高的摘星樓上掉下去,這把匕首必定有所損壞。因而在它即將跌落樓頂的那一刻,沈予及時攬手握住,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已是搖搖欲墜,而聶沛瀟也被連累,站在斜坡上拽著自己的一截衣袖苦苦支撐。
“放手!”沈予一隻手握著匕首,另一隻手抓住屋簷死死不放。其實若是換做別人,這一刻必定會借力使力,藉著聶沛瀟的搭救而旋身向上。這樣做的後果是——自己會安然脫困,但施出援手之人則會被藉助的力量拽下摘星樓。這並非是人性的醜惡一面,而只是出於本能。
但沈予沒有這樣做,他一隻手扒著屋簷,整個身子已懸空向下,卻不肯藉助聶沛瀟的半分力量,唯恐連累他從屋頂墜落。
聶沛瀟依然在緩緩下滑,但還是拽著沈予的衣袖沒有鬆手。眼看他將重心不穩一頭栽下去,沈予再次大喝一聲:“殿下鬆手!”
聶沛瀟亦是拼盡全力阻止自己下墜的趨勢,腳底的琉璃瓦又被他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