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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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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心上人纏綿病榻,一面是手足兄弟的宏圖大業,聶沛瀟選擇得很艱難。

豈料沈予聽了這話,卻是沉默良久,回道:“豈有讓堂堂親王親自領兵平亂的道理,末將如今在您麾下,甘願擔當急先鋒。”

聶沛瀟聞言驚詫萬分:“子奉,你這話的意思是……”

“此次末將擅自離京,全仰仗您從中斡旋。聖上震怒不已,末將這罪名早晚要受處置。不若這一次讓末將帶兵前去平亂,若是能得勝歸來,也可以將功折罪。”沈予說得十分平淡泰然,那神情好似只是去遊山玩水一般。

然而聶沛瀟卻意識到他這話的嚴峻,立刻蹙眉:“不行。出岫這病情需要你,而且姜地太危險……”

“末將自己就是醫者,自保還是沒問題的。”沈予打斷聶沛瀟的話,目光悠長望向出岫的屋子:“她如今已度過最危險的時候,有我師傅屈神醫在此看顧,必當無恙。”

“子奉……”聶沛瀟躊躇斟酌,再勸道:“你不要衝動。”

“不是衝動。”沈予自嘲地笑嘆一聲,卸下官場上的稱謂,剖白道:“我辛苦經營兩年,一朝擅自離京,幾乎就要前功盡棄。我曾對出岫立下保證,此生若不出人頭地,絕不再見她……”

沈予佈滿血絲的雙眼泛起陣陣猩紅,疲倦之中又帶著戾氣,停頓片刻再道:“即便出岫醒了,倘若我失去一切甚至因此下獄,又有什麼臉面再見她?難道還要讓您和出岫再去面聖求情嗎?堂堂男兒,怎能躲在他人庇護之下。”

雖說沈予算是聶沛瀟半個“情敵”,但也是自己的好友兼部下,此時此刻,聶沛瀟是真的為他擔心不已:“姜地兇險萬分,這一仗你可有把握?”

“沒有把握也得有。”沈予看似笑得輕鬆,疲倦難掩英挺俊顏:“當年收復姜地何其兇險,您十幾歲的年紀便能旗開得勝。如今不過是小小叛亂而已,末將已二十有四,難道還滅不了幾個姜人?”

聽聞此言,聶沛瀟更難放心,遂再次勸道:“你若想將功折罪重振門楣,咱們可以再想其他法子,未必非要去姜地平亂……”

“錯過這機會,也不知要再等多久。殿下放心,這一仗我有把握,只會勝不會敗。”沈予收起玩笑,面色漸漸轉為冷凝鄭重,大有義無反顧之決心:“在此期間,煩請您照顧出岫。”

他揉了揉眉心,勉強撐著精神又道:“如今這話要換做末將來說了,此後出岫病情如何,還請您及時告訴我。”

聶沛瀟說不上自己心中究竟是個什麼滋味兒,只得無言黯然,沒有答話。

“殿下別再猶豫了,這一仗,不是我去便是您去。”沈予乾脆地再道,面上是一種濃烈的視死如歸、無懼無畏。

聶沛瀟抬目仔細打量沈予,赫然發現他這位認識多年的酒肉朋友,說來也算半個手足的嬉笑玩伴,早已不是當年風流放浪的模樣了。

時光早已將沈予打磨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在經歷過家破人亡、沙場征戰……甚至是愛斷情傷之後,他已能肩負重任,歷經風霜。從沈予擅自離開京州算起,迄今不過二十餘日,卻是他不眠不休換來的,為了出岫,他幾乎要葬送所有努力,甚至是性命。

聶沛瀟終於發現,自己對出岫的喜歡是遠遠不夠的,至少比起眼前這人,沈予,他還差得很遠。但他既然自請來到房州,便不會輕言放棄。

情場是情場,沙場是沙場,情敵歸情敵,朋友歸朋友。縱然聶沛瀟與沈予在情事上是敵對的,但不可否認,此刻他也要對他高看一眼,為他的真情和勇氣由衷地讚歎。

“你要去姜地這事我做不得主,還是請聖上定奪罷。”聶沛瀟唯有如此說道,也不知是該送該留。沈予說得對,他若不去,自己便會去。總之,要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