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車時,車廂裡響起一聲清脆的耳光!陳紅用的勁太大,手腕都痠疼了。那張十分斯文的臉龐印上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由於陳紅動作太快,蘇陽竟不知道是陳紅出的手,他只看到了那個中年男子呲牙咧嘴的怪異表情,蘇陽說:這個倒黴蛋!
從公路到蘇陽姑姑家還需走一里半土路,路兩旁開著一些小野花,蘇珊歡得小雀兒似的,不時去採摘那些小花。陳紅因為噁心車上的事,情緒不佳。蘇陽幾次看陳紅,最後到底忍不住說了:陳紅,你怎麼變成了這樣?陳紅問,我變成了什麼樣?蘇陽說,就兩塊錢,你至於那樣嗎?就不怕人家笑話!陳紅紅了眼圈道:我不怕人家笑話,我掙錢容易嗎我!
要不要請客吃飯
從姑姑家回來的路上,蘇珊一直誇新娘子漂亮,並且急躁地問爸爸,我什麼時候才能當新娘子啊?人長大怎麼恁慢啊!還問爸爸媽媽她長大了嫁給誰。陳紅說,小女孩子不能說這話,人家聽了會笑話的。蘇陽問蘇珊你長大了想嫁給誰?蘇珊撲閃了一下眼睛,說,我想嫁給爸爸。陳紅問為什麼要嫁給爸爸?蘇珊說爸爸聽老婆話,我要爸爸聽我話。蘇陽說:別胡說了!女兒是不能嫁給爸爸的。蘇珊說那我會嫁給誰呢?哦,我知道了,我嫁給幼兒園的小朋友。哎,新娘子好漂亮啊!我要是能這麼漂亮就好了!
陳紅逗蘇珊,媽媽和新娘子比,誰漂亮?蘇珊想了想,說,一樣漂亮。陳紅說只能選一個,誰最漂亮?蘇珊還是說一樣漂亮。陳紅說只能選一個。蘇陽說你難為孩子幹什麼?陳紅說,那你說我跟新娘子比,誰漂亮?蘇陽說,各有千秋。陳紅說,不行,必須選一個!蘇陽說:你嫉妒啦?陳紅鼻噴冷氣:哼,我嫉妒她!瘦得跟棍兒似的,摟在懷裡都硌人,臉上還有幾粒痣。蘇陽笑道,你真的嫉妒了。
蘇陽問:我們什麼時候接新郎新娘吃頓飯?陳紅說:接什麼接!不接!蘇陽說,臨來時姑姑交代我,叫我們接新郎新娘吃頓飯,說是圖個吉利。陳紅氣道:輪到他們就說圖吉利了,當初我跟你結婚,他們怎麼不接我們!蘇陽說:事情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你還計較!陳紅說:禮尚往來,我憑什麼不計較!蘇陽說:那時兩家關係不是不好嗎?我姑姑氣我父親不給表姐找工作。我父親那時雖當著副縣長,但親戚們沒有一個沾到他的光!說好聽點,我父親是清廉的好官,說不好聽,是無用之人。所有親戚對他都有意見!
陳紅說:我也不想接那兩個混人,一點禮數不懂,尤其是那新娘子,頭昂高高的,見到長輩平輩概不理睬,好像她是省長女兒似的。不就讀了個破博士嗎?
蘇陽說:你要理解這個!但凡高階知識分子都討厭繁文縟節,其實心眼是好的。她不睬我們,是因為跟我們都不熟悉。以後我們到省城去,到他們家裡去,他們還能不喊你表嫂,喊我表哥?親戚永遠是親戚!抹不了的。表弟自小宅心寬厚,是個老實人,他今天最忙,顧不上招呼親戚也正常,過幾天他們就要趕到省城去,表弟的工作忙著呢,聽說公司只給了他一星期假。
陳紅說:你只管糊弄我,我心裡明鏡兒似的,當初我嫁到你家,你們包括你們家親戚都瞧不起我!覺著我一個沒有學歷、沒有正式工作的臨時工高攀了你!蘇陽說:沒有沒有,你自己瞎想!我還覺得高攀了你呢。想當年,多少臭小子圍著你打轉轉,我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才拿下!
陳紅說當年你拿我當個寶,如今就不稀罕了!整天和狐朋狗友混一起耍,那時候,你可是像塊狗皮膏貼著我呢。
蘇陽說:夫妻就是這樣,你見過有夫妻整天黏在一起的嗎?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陳紅說:人家不黏在一起,人家男人是去幹正經事的,你呢?你整天干的啥?不是搓麻就是摜蛋,不是喝酒就是鬥狗,你有正行嗎?你家也曾經算是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