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本來就討厭那個糟老頭子,經他如此一批,上數學課更加不用心,考試時索*白卷,還慫恿班裡那些鐵桿追隨者也交白卷,使得數學老師在同行的激烈競爭中屢屢敗北。語文老師是個詩歌愛好者,迷戀徐志摩,在課堂上兩眼發亮地大談特談徐志摩和陸小曼的情事,他是陳紅唯一的輿論支持者,說陸小曼當年就是這樣的。語文老師比較喜歡接近漂亮的女學生,公開說漂亮的女孩子能激起他講課的激情。陳紅對這位有點“色”的老師表面上做出無比崇拜的樣子,偶爾拋個媚眼給他。她覺得這樣很好玩,學習是很枯燥的,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有啥不好,再說拋媚眼又不損失自己什麼,她就是想看看這個大學中文系高材生出身的狂生被旺盛的荷爾蒙左右的樣子。
那個時候蘇陽是有名的紈絝子弟,他的父親是副縣長,他在學校裡自然被貼上了“縣太爺家闊少”的標籤,想不紈絝都難。他整天穿著太子褲、頭髮梳得油滴滴的在校園裡遊蕩,前後左右圍著溜鬚拍馬之徒。那些嫉妒他的小市民的後代和從農村來的臉色青黃的貧寒子弟對蘇陽採取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他們在私下裡嘲笑蘇陽的頭髮“蒼蠅上去都得拄柺棍”,但當著蘇陽的面則永遠保持沉默。
蘇陽和陳紅的戀愛事件轟動一時,兩個人在校園裡旁若無人地做出親密動作,成為校園裡一道風景線。蘇陽父親主抓文教衛,校長不敢拿蘇陽怎麼樣,把陳紅給開除了。陳紅對學校的勢力做法很不滿,遷怒於蘇陽,對蘇陽不理不睬。蘇陽終於有機會做一個自己嚮往的痴情小生,他效仿瓊瑤小說裡男主人公的做法,天天夜裡到陳紅的窗前蹲點。寒冬臘月,白雪勁舞,蘇陽學會了抽菸,陳紅每次推開窗戶,都能看到一個紅光忽明忽滅的雪人。晨曦中,蘇陽憔悴的模樣打動了陳紅,以前,她也許出於虛榮和蘇陽相好,這一回她實實在在地感到了心靈的悸動。女人一旦動了真情就會關心起男人的事業、前途,陳紅勸蘇陽收斂玩心,一心向學,蘇陽罕見地用起功來,高三那年考取了大專。那一年,蘇陽失去了父親。蘇陽父親死於一場車禍。
蘇陽畢業後就娶了陳紅,兩個人在一個廠上班,蘇陽是技術員,陳紅是擋車工。廠裡效益不好後,陳紅下了崗,自謀生路,蘇陽在廠裡也只是打牌混日子,掙的錢還不如陳紅多。陳紅叫他乾脆辭了職做生意,蘇陽懶散慣了,又怕吃苦,死活不同意。夫妻倆為此爭吵不斷。
陳紅和蘇珊搬來陳靜家以後,蘇陽每天早晨匆匆趕來接蘇珊上幼兒園。陳紅總是抱怨夜裡沒睡好,孩子老是說夢話,夜啼,兩隻腳踢來蹬去不安生,她要等蘇陽父女倆走了以後再睡個回籠覺。蘇陽倒也沒有怨言,因為孩子上的幼兒園在他上班的必經之路上。
這天早晨,蘇陽來接孩子,帶來一個不幸的訊息:他母親的腿被拆遷公司的人打瘸,蘇豪用刀把一個人戳成了重傷,畏罪潛逃。
陳紅直勾勾看著蘇陽,問當時他在哪裡,蘇陽囁嚅著,說不出所以然。蘇珊說:爸爸一定在棋牌室,對不對?陳紅正在給蘇珊梳頭,她把梳子朝蘇陽砸過去,一下子把蘇陽的眼鏡砸落在地,有一隻鏡片裂了一道縫。蘇陽重新戴上眼鏡,陳紅又要拿別的東西去砸他,蘇珊拿了一隻小枕頭叫爸爸抱著,說可以擋住媽媽擲來的東西。
龔弓已經做好了早飯,今天他特意給甜甜、龔毛、蘇珊三個小孩煎了雞蛋,甜甜已經吃了自己的那一份,早早出去趕公交車了。龔弓叫蘇陽趕緊吃飯,不然上班要遲到了。陳紅說,他不用吃飯!也不用上班!在家伺候他老孃吧!蘇陽一臉尷尬,對龔弓說: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蘇陽和蘇珊吃了飯,下樓,陳紅開了門朝蘇陽大聲說道:“下午早點去接蘇珊,別把她一個人撂在幼兒園。”蘇陽說:“記住了。”陳紅說:“你記住個屁!少火。”
陳紅吃完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