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承受不住。
成曦漠視他的掙扎,狠心抽下一連串的板子,腳心本就皮薄肉嫩,用了大力氣沒幾下就腫成了一片。就算是沐湮臉皮薄愛面子,這幾下過後也是痛的哀叫著扭擺身子,甚至轉身拉住了成曦的衣服,求他住手。
成曦這次也是下足了狠心,握緊了他的腳腕愣是連抽了二十下才住手。沐湮的腳底被抽的又紅又亮,略微一動都疼的鑽心。
成曦放下了他的腳腕,沐湮揹著他迅速的攢起了身子,那樣的劇痛他根本不敢伸手去揉,只得是抱著自己的膝蓋,任眼淚鋪了滿臉。
成曦立在床邊,沉默的看著沐湮因為疼痛而顫抖不已的身體,並不出聲安慰,也不再訓斥。
他只是站著,面上的表情就像是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直到沐湮的喘息聲平復了些,成曦才有了下一步動作,他俯下身去,無聲而又迅速的狠狠握住了沐湮的另一隻腳腕。
沐湮驚得顧不上顏面,徒勞的握緊被褥想向前爬幾分以掙開成曦的手,右腳的疼痛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他無法用任何理由說服自己再多挨一下。
不是矯情做作,沐湮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成曦面前竟是這般脆弱,受不了委屈,也忍不了疼痛。
他哭著,向前爬著,可都是無用的,他能感覺成曦把他的腳又往上抬了抬,沐湮驚慌的回過頭,眼睜睜的看著竹板子照著他的腳心就抽了下去。
就像被一塊帶刺的烙鐵狠紮了一下,沐湮哭著扭過身子,拉下成曦的胳膊,求道,“別打。。別打。。”
汗水與淚水浸溼了他的眼睛,連睫毛都是溼漉漉的。哭求的聲音帶著細細的沙啞,任誰聽了都為之動容。
偏偏成曦這時候就是個冷情冷血的。
他任由沐湮握著他的手臂,只道,“方才還說任我打罰,才幾下就受不了了?”
沐湮只是搖頭,再說不出一句話。
成曦垂眼看著沐湮,道,“放手。”
沐湮緊緊攥著他的袖口,臉上的淚痕再次被沖刷,他低聲乞求道,“成曦。。求你,別打那裡。。”
成曦不再回應,只是靜靜的等著。直到沐湮慢慢的放下了手臂。
竹板子帶著風聲連串愁落,如同將那沉重的痛苦一下一下鑿進骨頭裡一般,沐湮每挨一下就無力的向上掙著身子,再怎麼哭喊,腳腕上都像加了固定的鐵鎖鏈一樣,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
直到二十下挨完,沐湮的整個身體已被汗水浸透,雙腳又熱又麻,痛的連帶著小腿都快沒有了知覺。再看那一雙玉足已如腳心處腫起了一片,板痕重疊最多的地方滲著一絲絲紫色的血痕,其餘地方也是紅得透亮,漲的鼓鼓的,彷彿再多挨一下就會破皮流血。
沐湮趴在床上,一床的被褥已被他抓扯的不成樣子,成曦把板子放在一邊,略幫他整了整凌亂的衣服,隨後冷臉坐在一旁,等著沐湮哭聲漸止,他才道兩字,“起來。”
沐湮直到自己今天不會好過,心裡多委屈也不再說什麼,咬牙費盡了力氣,才以四肢撐床,跪伏著身子,等著成曦的第二番錘楚。
歪歪扭扭剛擺好姿勢,卻忽然聽見成曦冰冷的語調,“我讓你站起來。”
沐湮僵住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汗水從鼻尖滴落到床鋪上,聲音悶悶的,像是震落在心裡。
他慢慢的轉過頭,帶著卑微和恐懼的眼中霧氣蒸騰,可淚中映出的那道朦朧身影卻沒能給他想要的一絲絲退讓與憐憫。
腳底很痛,痛的稍動一下都很難。他只能靠著大腿的力氣慢慢的向前搓,直到自己能勉強跪在床上。
這樣的動作,已經是痛的他眼前陣陣發白,死死的用雙臂撐著身子,才不至於讓自己癱倒下去。